见此,三人都纷纷再次折返回去会议室,见简夫人红着一双眼,即使没有眼泪,但他们也猜测得到刚才她哭了,内心都不由得一紧,忙不迭地迈步到她的面前。
简夫人并不希望大家担心,不过还是如实将刚才的情况和最后的结果说了出来,三人知道简羽对她的偏见没有那么严重之后,都欣慰地松了口气。
而这时,简夫人见时间也不早,便让她们一起到简氏大楼对面的酒楼包厢一起吃午饭,大伙都没有拒绝,而是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相聚。
不多一会儿,四个人都一齐坐到了装潢优雅低调的包厢内,气氛极度融洽,只是大伙看到简羽并不在场,心里都感到极其惋惜。
其实来吃饭之前,沈雨荨已经打电话给简羽,邀约她跟大伙一起吃午饭,却被她一口回绝了。
他们都知道,能够让简羽那么快放下心中的芥蒂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今天能有这样的结果,说实话,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所以,他们都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欢乐一点,毕竟一家人同桌吃饭的机会并不多。
如是,大伙都其乐融融地开始吃饭。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午饭差不多快要结束,此时,沈雨荨看着简宁,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了想,她最终还是看着简夫人,开口道:“妈,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简夫人疑惑地问。
沈雨荨再次看了一眼简宁,随后决定说道:“我想把我那一份股份让给简宁。”
“你决定了?”
“嗯。”沈雨荨说,“虽然简宁不是简家血脉,但是我们不能否认,简宁对公司做出的贡献。相信你也知道,公司能有今天,简宁功不可没,他理应得到应有的回报,不是么?”
简夫人并没有立刻同意沈雨荨的决定,其实说实话,她并不希望雨荨将所有的股份让给简宁,并不是说她不喜欢简宁,只是每一位父母应该都会偏向于自己的小孩。简宁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当初她苦口婆心劝说他要娶雨荨,但他却执意要娶简舒。
简舒虽说是简家血脉,但毕竟也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既然木已成舟,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将简氏的股份平分给她们三姐妹,并让简宁继续担任简氏,这已经是她觉得最好的结果,同时也是她作出最大的让步。
她非常希望他们可以和平相处,但她长年身处豪门贵族圈,并不是特别相信真情实意。她知道简宁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她也知道简舒是一个善良无私的女人,但是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包括真挚的情谊。
在她的眼里,雨荨就是一个比简舒还要单纯的孩子,所以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太过吃亏。现在她有萧子靳这个后台,别人不敢欺负她,可万一哪一天他们俩分了呢?像萧子靳那种有手腕的人,如果他使用一些手段,那么雨荨岂不是变得身无分文了吗?
并不是她杞人忧天,而是这个世界上就从没有真正一成不变的真心,何况还是豪门?
所以,简夫人不会同意沈雨荨这个决定。
沈雨荨见简夫人似乎陷入了思考,想开口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随即她还是看向简宁,不料她正欲开口,却见简宁微笑着搂住简舒的腰肢,笑着道:
“雨荨,谢谢你如此为我着想,不过我不会接受你的股份转让。”
此话一出,简夫人一下子松了口气,看向简宁的眼神也带着感激之意,见此,简宁心里莫名一紧。
她一直希望自己娶雨荨,但自己非但没有听话,反而还忤逆她的意思娶了舒儿。这件事的确是他辜负了她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如果没有她,他这个孤儿或许只可以在福利院里度过,根本不可能拥有如今的成就。他也看得出来,她并不希望雨荨把股份让给他,而他也根本不可能要雨荨的股份。
沈雨荨看着简宁,“为什么不接受?这些本就不属于我,还不如交给你这个有能力的人去保管。”
闻言,简宁笑了,“雨荨,是你的就是你的,既然注定是你的,就别找借口推脱。公司的股份而已,没有像你说得那么严重,更何况,我还是简氏的,本来就替你们打理公司,如果觉得我吃亏了,你们这些大股东就替我加多一点工资不就行了吗?”
说着,简宁搂住简舒的力度更加大,看着简舒,眉眼染上魅惑之意,“舒儿,你以后会养我的,是不是?”
简舒下意识地看向简夫人和沈雨荨,见她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俩,整张脸瞬间尴尬得红了起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是能养得起的。”
“舒儿真好。”说着,简宁的脸上已经绽放出了魅惑人心的笑容,他当着她们母女俩的面,深情地在她的额头上落了一个吻。
“”简夫人欣慰地笑了。
“”沈雨荨却默默地囧了,秀恩爱其实真的挺可耻的,好像欺负萧子靳不在她的身旁一样,只是心中还是会对股份的事情耿耿于怀,不过看来,今天是没有机会再说这件事了。
简夫人似乎看出了沈雨荨心中的想法,眸色略微黯淡了一些。
午餐结束之后,沈雨荨搭了一辆出租车回去御临花园。
按照沈雨荨如今的身家,买一辆豪车完全不是什么问题的事情,可是她一向喜欢低调,所以多次拒绝了萧子靳的好意。其实,她不开车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她担心自己成为马路杀手。
网友云,防火防盗防女司机,出门遇见女司机,一定要有多远闪多远。
刚进家门,何玉娇便迎面快步朝她走来,不等雨荨开口,她便上前用力拍了一下雨荨的脑门,雨荨低呼一声,不悦地皱着眉头,“妈,你这是干嘛?为什么无缘无故就拍我的脑门,我怀疑我情商那么低就是被你从小拍到大,拍傻的。”
何玉娇看着自己的手,好似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不过想到简夫人跟自己说的事情,她就忍不住无视雨荨的埋怨,而是道出了自己的怒意来源。
“雨荨,简夫人已经跟我说了你要把简氏的股份让给简宁。简氏三分之一的股份,你居然想拱手相让给简宁,你说你是不是傻到家了?啊?”
沈雨荨也没料到妈妈会那么快就知道,不过此时她却只能说道:“妈,那些股份本来就不属于我,我拿在手里也会不心安。而且,你也知道我的为人,从来不会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据为己有。”
何玉娇恨不得拆开沈雨荨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沈雨荨,你的脑袋是被门挤了还是被驴踢了?那些股份是你的亲生妈妈送给你的礼物,想要弥补她二十多年未能抚养照顾你的补偿,也就是说,简氏的三分之一股份就是属于你的。”
说到这,何玉娇不由说道:“更何况,这些股份里面也包含了我辛苦养育你二十多年的酬劳,所以你根本没有资格私自处理那些股份。”
沈雨荨觉得自己妈妈真的有点不可理喻,“妈,你不是说你已经改过自新了么?为什么开口闭口还是钱钱钱?除了钱,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管了是么?”
何玉娇乍一看到沈雨荨发怒了,神色有点不自在,可想到自己如果不劝阻一下,她真的有可能将股份让出去,如是还是板着脸严肃地道:“雨荨,妈刚才那样说也是为了你好,不希望你以后受苦受难。你跟子靳的感情一直都不是很稳定,万一以后跟他闹离婚也好有一个退路,不至于狼狈得连容身之所都没有。”
“我他”沈雨荨突然之间没有底气跟何玉娇反驳了。
见沈雨荨似乎被说动了,何玉娇便继续加把劲游说她,“简夫人已经跟我说了,简宁根本就不需要你的股份。如果你继续好心让出自己的股份,容易弄巧成拙。你也知道的,男人一般都比较爱面子,像简宁那样的大人物,你觉得他真的愿意接受你的施舍么?也许妈的用词不是很准确,但有可能在简宁的眼里,你这种做法其实就像一种施舍。”
“妈,是你多想了,舒儿也有股份,而且简宁还说以后靠舒儿养。”沈雨荨想到了包厢里的情形。
“傻瓜,这怎么能一样呢?”何玉娇说,“舒儿是简宁的妻子,他们是一家人,而你则是外人,家人称之为互相扶持,外人就是施舍了,你懂不懂?”
沈雨荨认为这都是她的歪理,知道继续跟她说对着干也无济于事,如是只得说道:“妈,别说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总之我不会让你流落街头的。”
话落,她还是选择地朝二楼走去,何玉娇见此,更加急了,“臭丫头,真是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居然给外人也不给妈妈。”
不过,何玉娇和简夫人都不可能同意沈雨荨让出股份,不能说服她,她们总能说服简宁。
萧宅里,萧子靳刚踏进客厅,便见王素从王姐手中抢过吸尘器,作势想要朝他的身上抡过来,他眼明手快,脚步微微一错,便闪到了一旁。
而吸尘器只是在半空中划了一条抛物线,随后掉落在光滑锃亮的地板上。
见此,王姐心跳都挤到了嗓子眼,她胆颤心惊地快步上前,将地面上的吸尘器捡起来,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萧子靳看着王姐,说道:“王姐,你先出去。”
闻言,王姐如赦大放,她忙不迭地点头,“好,大少爷。”
话落,王姐马不停蹄地离开了客厅,也不管王素那一副想要杀人的表情。
王素显然还在为萧子靳将董事长夺去的事情而生气,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做出如此失态的行为,而她之所以能够那么猖狂,当然是因为萧老爷子已经去世了。
在她的眼里,萧老爷子去世之后,她就是萧宅里最大的那一个人,气焰当然有增无减。
“萧子靳,老爷子已经不在了,你干嘛还要回来?”王素红着脸说,“是不是觉得你自己夺走了董事长的位置,所以心里特别得意,想要回来向我们炫耀?啊?我告诉你,你也别太得意,迟早有一天泽飞会将属于他的一切夺回来。”
萧子靳握住文件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紧握而起,看向王素的眼神也染上了血色,他并没有接王素的话,而是盯着她冷冷地道:“我真的没想到,你这个人竟然如此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当初你收买张律师,让律师团说服爷爷立遗嘱也就算了,后来为了一己私利,竟然拔掉爷爷的氧气管,害死爷爷。像你这种人,根本就不应该留在这个世上。”
他的声音很冷,他的表情更加冷,全身都好像笼罩在一层刺入骨髓的冰窖中,即使空调调到人体最舒适的温度,可王素还是明显地感觉到来自于他身上的怒意和冷意。
怒意冷意相混杂,让王素害怕得浑身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她想让提高自己的气势,可是她发觉在他的面前,自己竟然就渺小得如蝼蚁一般。这种错觉让她更加气愤,如是她强压制住内心的颤栗,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萧子靳,这是法治社会,什么都要讲究证据,如果没有证据,请不要随便诬蔑我好么?你一次又一次这样子诬蔑我,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拿捏,是么?”
说完之后,王素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萧子靳手中握住的白色文件,心里迅速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难道萧子靳手中握住的就是证据?要不然为什么事隔那么久,他又再次跟自己说起那件事?自从上次回萧宅,他好像从未再踏入萧宅半步,可是今天这种时候却无缘无故地跑回来,难道真的找到证据了?
王素越想就越害怕,额头都不由自主地冒出了细密的冷汗,一双腿好像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再次打软颤。
萧子靳冷眼看着王素,可眸中却染上了浓重的怒火,“呵你也知道这是法治社会呀?我以为你还活在原始社会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素牙齿都开始打颤了。
他冷冷地道:“王素,你别想再狡辩抵赖了,被你收买的护士已经供出是你害死了爷爷。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证据么?那我就让你看一看,证据究竟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