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永宁宫,朕自进宫那日便让人全然修葺好了,你且安心住在这里,不过永宁宫之外的地方,你最好还是少去,毕竟你曾杀了太后的亲侄女林如雪,太后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听到君无忧这般说,我忽而抬起头,细细地看了他一眼,
我当初曾在他的身边待了三年,一晃,他却成了大庆朝的皇上,这一切就像是梦一般,我也总算明白,为何当初我被太后关进了林府之内,想向他求救的时候,他却未曾来救我,想来他与太后早已将谋划好一切了,他若是救了我,必然会影响到他的大业,
看着这样的君无忧,我倒也没有觉得产生多大的怨恨,毕竟我曾受了他不少恩惠,自然他也利用我,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我与他如今早已经是互不相欠了,
“皇上,我可不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
听我这么问,君无忧的面色一顿,转而开口道:“你说,”
我方是看着他道:“如若正如紫鸢方才那般说的,你有没有想过留我在宫里做你的皇后,”
许是他从未想过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此时我看着他的神色,从惊喜,期待,微微变成了失落,与遗憾,
君无忧,原来这便是你曾与我说的攻心,我如今在试探你的心思,以往你那般深藏不露,却依然被我发现了一丝不同之处,
“阿凝,你愿意,”
他突然反问我,而我看着他微微笑了起来,
是啊,只要能够真正地确定君无忧的心里到底还是有我的,那么我就不怕他了,若是当真要走到鱼死网破的一步,或许,威胁我的性命,方可教他的决定能够稍稍宽容一些,
“皇上,民女只是随口说说罢了,皇上其实一开始就知晓,民女早已经是漓王爷的人了,”
听到我亲口说出这样的话来,君无忧的手当即紧紧一握,便见他转过了身去,口中冷冷道:“你好生休息,朕该走了,”
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心口,从此,我心中这么一位对我来说十分重要的朋友,便已然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永宁宫里的日子,我并未曾无趣的活着,我每一日都会看书,抚琴,这几日,君无忧几乎不曾来看过我,倒是紫鸢来了一趟,从紫鸢的口中我才知道,君无忧身边的贴身太监已然成了小和子,而王顺喜也是君无忧的人,只是王顺喜的年事已高,他与秦叔二人几乎是在宫中不问世事,颐养天年了起来,
不过小和子是宇文漓的人,君无忧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
自然,我也从紫鸢的口中得知了当初冒充张林骗我的人,便是君无忧亲自安排的,也就是说,君无忧的身边也有懂得易容之人,
五日后,我一直等着君无忧放我离开,果然,午时过后,小旗子来到了永宁宫,再次见到熟人,我的微微笑了笑,小旗子则道:“姑娘,皇上答应放你离开了,请姑娘虽奴才出去吧,”
听到这话,我微微点了点头,
永宁宫的宫门前,正落着一座凤撵,看到这凤撵我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坐这凤撵出宫吗,”
我不解地看着小旗子问道,
便见小旗子道:“姑娘,皇上说了您是先帝的第一任皇后,既是送您出宫去,也断然不能失了礼数,”
听到下旗子如此说,我虽然坐上了凤撵,却又问道:“小旗子,你信皇上的话吗,你分明知道我只是先帝乾元殿内的奉茶宫女而已,”
闻言,小旗子也是一脸的茫然,
“奴才不知,但皇上既如此说了,奴才不敢违背,”
在这之后,我未与小旗子再说些什么,只是我坐在凤撵之中,大约有三刻,眼看着宫门就在眼前,突然王顺喜却出现在了小旗子跟前,
“小旗子,送周凝姑娘出宫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见到王顺喜,小旗子笑嘻嘻道:“王公公说笑了,您可是皇上亲自吩咐了要在宫中颐养天年的,如今怎么又出来做事了,”
然而小旗子如此说完,另外一边,秦叔也走了出来,他看着凤撵里的我,面色有些复杂,转而他道:“还请姑娘随我们二人上宫门的城墙之上吧,”
秦叔,我以往将他当作我的长辈一样待之,可如今他到底也不一样了,
我从凤撵上走了下来,
小旗子护着我看着王顺喜与秦叔道:“皇上说了,让奴才务必将周凝姑娘护送出宫去,”
见小旗子如此,我心中对他有些感激,可到底他与王顺喜还有秦叔不同,
他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太监罢了,也只我当初帮过他一个小忙,与我一直都也十分照顾,
“小旗子,你应当知道我们是皇上的什么人,你如果不让开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此时王顺喜一脸狠厉的看着小旗子,见此,我走到了小旗子的跟前道:“小旗子,你先回去吧,这里就交给我处理了,”
闻言,小旗子皱着眉头看着我道:“可是姑娘,奴才还没将您送出宫呢,而且漓王爷已经在宫门外等着你了,”
听到这话,我的神色微微一顿,转而我笑看着他道:“听我的,快回去吧,”
瞧我这么说了,小旗子为难地回头准备离开,而我则走到了王顺喜和秦叔的面前,
我看着秦叔,双眼有些酸涩,在无忧药坊的三年,秦叔一直就如同一名慈祥的老者,我和绮兰时常在无忧药坊的大厅之内与他一同给病人看诊,
然而,如今却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秦叔,你也要拦我吗,”
我这般问秦叔,秦叔的神色有些闪躲,不过他很快又狠下了心来,
“周丫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也别怪秦叔心狠了,”
听到这样的话,我看着秦叔,随后微微笑了起来,
“秦叔,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如此,不管以后我们会走着如何不同的路,争锋相对之时,我也不会再有心软的时候了,”
一旁,王顺喜看着我,语气虽有些冷,但是他在宇文晋的身边到底也知晓我的经历,所以王顺喜对我倒也一直十分有礼,
“周凝姑娘,万不得已,我与老秦也不会这么对你,”
这会儿跟着王顺喜与秦叔的身后还有几名侍卫,他们此时已经站到了我的身后,
我看着王顺喜,又看了看两边的侍卫,当即我开口道:“既然去城墙上,那便去吧,你们左不过是想要以我来威胁宇文漓,只要不是要他的命,我都会好好配合你们,”
说罢我已然向城墙之上走了过去,
此时王顺喜和秦叔跟在我的身后也走上了城墙,
我站在城墙之上,往下看去,果然宇文漓正站在宫门口,
他抬起头看着我,一双眼眸里全然都是震惊之色,
这时,王顺喜看着宫门前的宇文漓道:“漓王爷,皇上已经给了你半个月的时间了,如今周凝在我们手上,你若是不将传国玉玺交出来,我们便会当着你的面,将周凝从此处推下去,”
听到这话,宇文漓当即怒道:“好一个君无忧,本王既然答应他将玉玺交给他就不会食言,可你们竟然做出如此不将信用之事,”
传国玉玺,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宇文漓,不过转念一想,这传国玉玺本就是重要的东西,想来当初宇文晋出宫,自然是将玉玺随身带着的,之后宇文晋死了,那么传国玉玺自然很容易便落入了宇文漓的手中,
原来宇文漓之所以会将我送进宫里去,他就是打定主意,传国玉玺在他的手里,所以君无忧要想得到那传国玉玺,就必须要放了我,
只是君无忧既已举办过了登基大典,那便说明,他登基时所用的玉玺是假的,
君无忧还真是好大的胆子,他就不怕他用假的玉玺引出来的诏书昭告天下,被人给揭发是假玉玺吗,
不过国不可一日无君,君无忧登基,自然势在必行,为今之计,也正是要尽快将真的传国玉玺给收入囊中,
王顺喜一脸冷然地看着宇文漓,
“王爷,我们不过只是换了个方式而已,你将传国玉玺先交给我们,周凝我们自然会放了,我们也不希望将周凝留在宫里,”
见王顺喜如此说,宇文漓却怒道:“玉玺本王自然会给你们,可是本王如何能够确信,玉玺给了你们之后,你们就不会杀了周凝,”
闻言,王顺喜方是笑了起来,
“王爷,你如果不将玉玺先交给我们,我们大可以现在就将周凝推下去,王爷看要怎么做,”
这会儿我听着王顺喜与宇文漓的对话,我一脸认真的看着宇文漓道:“王爷,你信他们一回吧,他们若当真食言,那么君无忧这皇位怕也是没那么容易坐稳的,没有一个百姓,希望他们国家的皇上是个不守信用之人,”
瞧我如此一说,宇文漓微微点了点头,便见他将传国玉玺从怀中拿了出来,随后递给了张林,
“张林,你将这玉玺送上去,”
闻言,张林小心翼翼地拿过玉玺,转而说道:“是,王爷,”
然而,便在此时,宫墙之下,君无忧却急急赶了过来,
“王叔,秦叔,朕姑且还认你们为朕的长辈,就请你们将周凝给朕带下来,”
看到君无忧出现在此地,我再看了看跟随君无忧一同赶来的小旗子,我倒是明白了,看样子方才小旗子离开之后,便急急忙忙地去请君无忧了,
王顺喜与秦叔此时见到了君无忧,他们面色各异,只听秦叔道:“皇上,我们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好,只要你的皇位能够稳固,便是要我们此时从这城墙之上跳下去,我们也是甘愿的,”
听到这些话,君无忧的面色十分的难看,不过这厢,张林已然将传国玉玺送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