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她也很惊醒,几乎是下意识的尖叫,嗓音惊恐不已,“不要碰我!”
因为她的大幅度动作,导致还在输着液的针头脱落,血水顺着针头的位置刺啦冒了出来。
沈墨北大惊,一下子按住了乱动的她,大手按着她的针头位置,一边出声安抚,“不要怕,不要怕是我,你睡衣被汗浸透了,我给你换套睡衣而已。”
眼泪已经打湿了她的睫毛,可能是睡了一觉加上喝了碗小米粥,她觉得身上有了力气,大力的挣扎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你起开,不要碰我!”
沈墨北的身形一僵,眉宇间的皱褶蹙的很深,“你不乱动,我就下去。”
皙白压抑着心里的反感,瞬间安静了下来。
现在这么反感他的触碰吗?沈墨北心里很燥,却还是从她身上下了来。
松开针口那里,血水已经停止了流动,他又拿起了一旁的消炎水,给她擦了擦。
看着发呆的女人,他淡淡的说着,“把睡裤换下来。”
皙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按照他的意思,褪下了被汗水浸透的睡裤,换上了新的。
他似闲聊般的问了出来,“做什么噩梦了?”
她有些迟钝的摇摇头,“没有。”
她其实是梦到了死去的父亲,还有痛恨她的母亲,以为莫影安得逞的嘴脸。
这些,她怎么可能跟沈墨北说呢。
沈墨北抿着唇不再说话,将她的手搁进被子里,试了试她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了下来。
看了眼正好空了的点滴,他轻声道:“烧退了下来,你再睡一会儿。”
“好。”
她重新闭上眼睛,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坐在她一旁的男人,过了好一会儿,她又重新转回来,目光很淡的,“你在这里,我怎么睡?”
沈墨北忍不住轻笑,“我看你刚才睡得挺好的,这会儿怎么就睡不着了?”
“刚才我很困。”
他脸上的笑意加深,看着她因为睡觉而乱了的长发,忍不住的去抚平,“这会儿不困了?”
皙白看着他,“你不去吃饭吗?现在都快八点了。”
他的声音越发的柔和了下去,“你睡了我再去吃。”
皙白垂了垂眸,听着自己嘲弄般的笑声溢出,“沈墨北,你这就叫典型的打了人一巴掌再给人再给人一甜枣。”
“那你吃这套吗?”
皙白挑眉看他,很无奈的笑,“你觉得呢?”
沈墨北抿唇一笑,“嗯,好像不怎么吃”
“既然知道,就不要在这里耗着了。”她的语速很慢,一字一句的说着,“你应该很清楚的,我现在有多不想看见你。”
“我要是离开”极少见他如此的赖皮,“我怕沈太太再做噩梦。”
皙白冷笑了一声,“比起噩梦,我觉得你比它更可怕。”
“我总体来说,长得还算帅吧?”
皙白嘴边的冷意扩大,直接闭上了眼不再跟他废话。
聒噪的男人还在自顾自说着,“今晚我可以睡你旁边是吗?”
“我说不你就可以不在这儿睡了?”
沈墨北低笑,“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睡沙发,或者你连沙发都不让我睡,我可以直接睡在地上。”
“那你就睡地板吧。”她想都不想的回道,温淡的嗓音格外不近人情。
男人嘴边的笑意仍然很浓,“好,那我今晚睡地板。”
皙白没有再说话,侧过了身去。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男人出了卧室,没多久,他又从外面走了进来。
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刺啦刺啦的声响让她顿感烦躁。
转过身看去,大床的不远处,男人已经铺好了被褥,刚要躺里面,可能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侧目看过来,温隽的脸上漾出笑,“怎么?”
她就这么看着他,目光很淡,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良久,她轻声出口,“沈墨北,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