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安冷冷笑道:“穆仁皇帝带兵奔袭去西域,路上遇到鲜卑偷袭,后来不知道怎么离奇失踪了,大不了,等他平了联军,我们再暗地里把他的行踪告诉鲜卑,半路劫他不就成了!”
褚孝仁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按你说的做!”
褚孝仁召集群臣提出让萧翎领军西进,竟是无人反对,如此众口一致,让褚孝仁又积了一口戾气,看来非除了萧翎不可。
这一回萧翎决定带着苏玉衡,但把小木墩留在家里,西域不比南陈,那里条件太艰苦,带着小家伙难免是个累赘。
自打出生,小木墩整天一张笑呵呵的脸,还没皱过眉头,这一回罕见地扑在苏玉衡怀里哭了起来。
“娘,你们带着我去吧,我有功夫会保护自己的”他如今个子已经齐苏玉衡的肩,抱着她时,一颗大脑袋就蹭在苏玉衡脖子上,
可把她给心疼坏了,苏玉衡也万分不舍,她靠在小木墩头上吻着他的发梢,安慰道:“乖,娘和爹爹有重要的事要办,这次不能带你!”
萧翎和苏玉衡最主要的目的是去寻穆仁皇帝的骸骨,那里太危险,不仅不能带木墩,就连东篱也要跟着去,小木墩便跟着老爷子在家里,庆之和东成都会留下来。
如此,庆和二十八年五月初,萧翎领着一万五兵力前往河西走廊。
萧翎抵达西域后,发现联军确实很不好对付,后来他上书朝廷,言之厉害,请求朝廷发兵支持。
连战无不胜的萧翎都请求救援,这下朝廷炸开了锅,一个个如临大敌,褚孝仁也惊了心,再忌惮萧翎也不能不管江山,与重臣几番斟酌后,决定派秦少游驰兵支持。
事实上,河西走廊战场并非朝中想象那般艰险,那都是萧翎营造的假象。
萧翎本人虽然并无应对西域游骑的经验,可架不住他这回带上了一个人。
那就是杜笙!
整个西域一片的小国唯独怕的人就是杜笙,当年杜家出事的消息传到西域后,那些小国欢欣鼓舞,杜笙是唯一一个打通中原通往阿拉伯帝国商路的大将,整个西域闻之丧胆。
杜笙韬光养晦这么多年,早按捺不住,这一次他在河西战场驰骋了个够,秦少游抵达祁连郡后,二人如翱翔在西域苍穹中的两只战鹰,热血挥洒整个西域,打得痛快淋漓。
萧翎将战场丢给他们,找一个人伪装自己,他便悄悄带着苏玉衡去了纯阳山。
但在这个时候,京城发生了一件很微妙的事。
一日傍晚,原钦天监郎中后升为少监的荀嘉出了衙门往宫外走,偏巧路上遇到一个人,那就是左辞。
左辞掌管靖安司,负责搜集谍报,这是中央官署区大部分官员都知晓的事,可左辞暗地里给褚孝仁办一些隐秘之事,这一点知道的人不多。尤其是钦天监、国子监这些闲散衙门的人,就更不知道了。
左辞的妻子是荀嘉舅舅的侄女,故而二人还能攀上点亲戚。
左辞见他神色似乎不霁,还上前打了一个招呼,问道:“荀大人,你脸色不太好看,是不舒服吗?”
左辞一脸瓷白,即便他笑着可也让人觉得很阴冷。
荀嘉先是一愣,随即打了一个哈欠,摆摆手,“左兄,昨夜有个郎中临时病倒,我替他夜值了半夜,今日一早又是三日一次的大朝,耽搁不得,现在困了而已!”虽然他成为少监后不用夜值,可偶有突然情况,他总得顶上去。
左辞略略点头,“我也许久没有与荀兄畅聊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咱们去酒楼喝几杯如何?”
“不了不了,”荀嘉摆手,“太困了,想回去歇息!”
“哈哈,”左辞上前拉住他的手,“荀兄,歇息前也总得吃点东西的,喝了酒后再睡保证你明日精神焕发,再者,愚弟还有件事想讨荀兄主意呢?”
荀嘉不好再推辞,二人坐上左辞的马车便往南走,走到洛河附近时,进了一间酒楼。
二人来到二楼雅间,左辞亲自给荀嘉斟酒,摆上几个小菜,二人喝了几杯,酒喝下去,烈酒下肚,荀嘉觉得全身通泰。
“左兄,是何事呀?”荀嘉夹了几块牛肉,吃完问道,
左辞依旧喝着酒,闻言放下酒杯,有些苦笑道:“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希望荀兄帮忙说句话,岳母前一阵子来冷家看内子,说是闹着要跟岳父合离,”说着左辞还无奈地笑了一声,“岳父在外面养了外室,闹得有些不好看,听说岳父那人谁的话都不听,就听荀兄的话,故而还望荀兄调停几句!”
荀嘉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这事他也有耳闻,左辞岳父之所以听他的,是因为他懂天文地理,整日有事没事让荀嘉给他的院子看风水,荀嘉哭笑不得。
“明白了,隔两日我便去舅舅家一趟!”荀嘉笑着道,
“有劳了!”左辞亲自给斟酒,二人喝得很痛快,也聊了许多。
左辞知道荀嘉最近刚升少监,颇有些春风得意,便问了些钦天监的事,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说起了天象。
荀嘉这几年顺风顺水,前途似锦,心情很放松,再加之本来很疲倦,喝了几瓶烈酒后,便醉倒了。
更何况左辞是个很擅长捕捉细节的人,他循循善诱,荀嘉说得更起劲。
他趴在案上神志不清时,嘴里还在嘀咕,可左辞却心里骇浪滔天,面色沉冷如寒冰,
萧翎的儿子萧靖安出生那日天有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