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今天这趟该是老黄来的,但她没什么紧要的事儿,而又想多呆一会儿,没让他通知老黄过来。
“到前边下去,掉头回家”他脸露出点笑意来,有点不大真实的感觉,在娱乐圈,梅花奖影响力一般,但在戏剧界,这是最高荣誉,当然,还有一种更具影响力的荣誉:戏剧协会举办的关于某某某表演艺术的讨论会,但那是给半截身子入了土的或者已然下去的人准备的,还活着的并且活跃的,享受了这个殊荣的,他所了解的,只潘红一个。
更远的,他想不到,也不敢去想,眼下的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尽管梅花奖的颁奖对象是青年戏剧演员,但明天过后,他头顶的“新秀”两个字要彻底去了,而大概会被冠青年表演艺术家或者别的称呼。
“回去?怎么了到底?”她本以为出了什么意外,瞥到他脸的笑容,隐约地明白自己大概想偏了。
“拿身衣服,去宁波”
梅花奖的颁奖典礼今年在宁波举行,之前他给李娜说了声,但现在情况有变,他必须得亲自过去了,不然,得罪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了。
来的时候,劉涛把他的行李箱装的满满当当,但都是相对厚实些的抗寒防冻的衣服,唯独没准备出席这样的场合所需要的正装。
“刚才陈老师打电话过来,让我出席梅花奖颁奖典礼,哈,今年总算没让空着手过年”
“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是得,一起吧”
“你那什么表情,我为什么不能去?”
“见过人家家属陪同的,没见过对象陪同的”
“要死啊你”
但在去之前,他得先跟赵俊凯打个招呼,按原先的计划,他今晚能抵达广州,那边必然要安排接待,不能放了人鸽子而一声不吭,好在,从宁波到广州,并不算远。
颁奖典礼算不隆重,尤其起他所出席的两场而言,媒体、记者数量以及影响力更没法跟白玉兰或者飞天相,而在出席人员的衣着打扮,更是仿佛镇子的集市似的,各式各样的随意。
“感谢评委组”
“很高兴能够站在”
在几位前辈发表了获奖感言之后,吕言跟旁边冯远正客气好半天,直到主持人喊了他的名字,他才往前走了两步,扶了下话筒:“各位在场的老师可都看到了,是冯老师谦让,不是我争着说的。”
“哈哈”
没有想象力的激动或者兴奋,跟挺平常的一场演出,哪怕下面坐的都是各省戏剧界有头有脸的大拿。
“我从来没想过今天会捧到这个奖杯,真的,熟悉演艺圈的前辈、老师可能都清楚,我今年已经陪跑了好几次了,对奖杯,真的已经不敢抱任何期望,但现在,评委组把这个奖杯颁给了我,真的要说声谢谢,因为它给我信心,让我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但另一方面,也是压力,它既是对我们过去表演工作的嘉奖,同时也是一种鞭策,我挺怕以后拿不出更好的作品来,更怕对不住这个奖杯、对不住观众”
“呵,别的没学会,官腔倒是一套一套的”陈保国咧了咧嘴,嘀咕道。
一边的赵葵娥呵呵笑了两声,白了他一眼,怕他又瞎说些胡话,他俩是专程从片场过来的。
“其实获奖感言,半年前写好了,是一直没用的,今天终于可以背出来了”
“哈哈”
“首先,我想感谢我的老师,也是台下的陈保国先生,是他把我领进了这个行当的大门,也许,因为坐在台下,他或许会不太开心”
“哈哈哈哈”
随着笑声轰响,吕言也笑了,戏剧圈子与演艺圈,界限已经相当的模糊,眼前的场景,三个多月前飞天颁奖典礼,同样演过一次,只是说这话的与所指的对象,掉了个个儿,意气风发的陈保国,换成了如今的他。
台下的陈保国根本没预料到他敢在这地儿翻旧账,瞪了瞪眼,发现镜头给了自个儿,也乐了。
“另外,也要感谢剧组的同仁,一场戏,不是一个人能演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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