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花重锦追上许久,也并没有追上居秋暝。
最后是云轻风叫住她,把她带去新天门,找去门神的住处,这才见着人。
见居秋暝在忙着办事,她就拉着云轻风一齐在殿外等。
花重锦在门神殿外等了许久,见她出来,连忙行礼:“见过松清大神安。”
她穿着一身自原形粉白蝴蝶承袭而来的白纱粉袍,衣袂在彩霞中飞扬起来,飘飘欲仙。
花重锦的身形高挑端正,长得虽清冷,却又有些脆弱可怜,如今眼含泪花的时候,更是谁见了都得怜惜。
云轻风一身青衣飘扬,跟在她身边,眉眼间都带着笑意。
居秋暝给她回了礼,面目有些柔和:“恭喜重锦仙子重修化形,”说着又递上一株瑶池莲心:“此前我有些事,耽误了重锦仙子大事,便补上此物,还望仙子海涵。”
“此乃瑶池莲心,想着清露来历,私以为此物对重锦仙子有些温养之用,还望不嫌弃。”
花重锦收了那只莲心,拉着她的手:“小秋暝,你我多年未以人身相见,你莫要同我如此生分呀!”
“你与千树大人道了别,却明知我醒了,还不来与我道别!”说着她有些委屈,本就柔弱精致的眉目轻蹙,“我还没给小望儿送上祝福,也没把要给的东西给你呢!”
“南望已逝,祝福却用不上了……如今我也正要送他回大千,”居秋暝嘴角微弯,拍拍她的手背,有些惊异道:“倒是你,竟还有东西要送我?”
“是呀!”花重锦露出那种调皮又骄傲的笑容来,“是千树大人前些日子叫我去花谷历练取来的呢!”
她有些雀跃的自衣袖间取出一只玉盒,那玉盒极为奇妙,乃是一整块冰心神玉凝成,既可储药万年不腐,也有些空间上的妙用,更有花神大人亲自立的防御法阵刻在其上。
花重锦打开那玉盒,格外的欢快:“你瞧,此物名为鉴真丹菊,只消喂下一片花瓣,便甭管是人是鬼,都得把真话吐出来!”
居秋暝勾指敲她的脑袋:“我瞧着你这玉盒,倒是比花贵多了。”
“那没办法,千树大人说了,你此番路远,不知要经过哪里,得用个厉害点的东西装着。”她吐了吐舌头道:“千树大人还说,这东西以后对你有大用处呢!你可得好生带着。”
居秋暝挽着她的手,听着她很雀跃的长久絮叨,良久才道:“替我谢谢花神。”
“好呀!”
花重锦答应的开心,过了一会儿又委屈道:“这花儿是我去历练得来的,你却不谢我呢!”
居秋暝指指云轻风,又刮了刮她的鼻子,打趣她:“小妖精,我知道,定是有人会好好疼惜你的。”
花重锦“哼哼”了两声,倒是不多言了。
那边云轻风看她指着自己,以为她们有话要与自己说,便也凑了脑袋过来:“松清大神,可是有事找我?”
居秋暝便拍着花重锦的脑袋,笑道:“我可并无它事要求着咱们韦陀圣人,只是小蝶仙却是不同!”
云轻风就执着纸扇也敲了敲花重锦的脑袋:“她能找我有何事?”
居秋暝摇头晃脑,给他细数:“那必是……今日是簪子丢了,明日是袍子破了,再一日又是见了小鬼怕了怕了!”
花重锦气得拍打她,打着又气不过:“小秋儿,等你回来,我也要像千树大人一般,将你绑到紫霄峰上去!”
云轻风看着她们笑闹:“我做韦陀金身,那也是前尘往事了。但咱们小蝶仙,乃是小仙家事,她若有事找我,必是第一位的!”
居秋暝觉得颇酸。
想着时间差不多,便打算就这么走了。
她拍了拍蝴蝶仙的肩膀:“小重锦,等我回来。”
花重锦就抱着她,委委屈屈的说“好”。
居秋暝就准备跳下那个黑黢黢的洞——也就是下界与神界的界域大门。
像个老鼠洞一样小,所有神仙下界都得先给自己施个缩小术,才能穿过那道门。
就这么小的一个洞,还是得拿了令牌才能开开来的。
云轻风却叫住她:“大神且慢!”
居秋暝:“何事?”
云轻风:“轻风常年在神界与自己的那方平行世界之间奔走,便知道一些事情,还得要提醒大神。”
“界域之间路途凶险,常有不同时间,不同空间,不同世界的大门在其中停留交错。大神须得好好跟着令牌的灵力去向,莫要走得过快。走错了道,去了错的时空,若是还在自己本来的世界里,以后还能找回来;若是跑错了时间,那么令牌对神界的联系也会微乎其微,便很难找到归来的路了。”
居秋暝向他拜别谢过:“多谢圣人指点,松清一定一路小心着些。”
本想立马就跳下去,想了想却又折回来。
“圣人,花千树那个老不休,虽说时常叫人想抽,但也确实年纪大了些,腿脚不似曾经那么方便。”
“松清不知你们当年有何恩怨,如今又如何做了好友……”
她笑得灿烂,又有些揶揄。
“圣人可千万别再跟我们花神大人打架了。”
“他那赖皮,打一架三百年不肯出门,看病赏花一概不肯,天天就抱着自己那具分身笑,也是吓人……”
“你便让着他些,也少上紫霄峰挨雷劈!”
说完不管云轻风又羞又急,直要扑来打她,连忙化了米粒大入了界域大门跑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