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还没出议事厅大门,就被晏宁急促的一声拦住。
“你站住!你去哪儿?!”
“审讯室啊……你不是把疑犯都关起来了么?”夏千树一愣,不知道晏宁这会儿叫住她做什么。
晏宁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三步并做两步,紧张地走到夏千树身边,用身体挡住她的去路。
“你……让若风去审讯室吧。你和我去四季馆,重新问一遍其他乐人的供词。”
“哦……哦。好啊,分头行动也好,节省时间嘛。”夏千树一愣,不过也没深究晏宁的怪异行为。
不过若风这个憨憨,倒是立马体会了他家大人的良苦用心,诏狱的审讯室,这可是堪比阿鼻十八层的存在。
你若是见过那里,便知道,所谓的油锅拔舌、抽肠锉斩,竟都是小儿科。
………………
晏宁和夏千树一路策马,复又来到四季馆。
早晨,是勾栏最清静的时候。所有的青楼、舞坊都大门紧闭。没有那些莺莺燕燕,只有真的麻雀在叽叽喳喳。
照理说,涉案现场和其他涉案人员,只要确定没有嫌疑,就可以照常营业了。可四季馆却是门户紧闭,门口交叉贴着两张大大的封条。
夏千树问道:“嫌疑人已经扣下了,你封他的店干什么?”
晏宁抬手摸了摸门上封条,贴得还挺结实。他轻笑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出了极玩世不恭的话。
“公报私仇啊。”
“……我没听错吧。”
夏千树扯了扯嘴角,斜眼觑了晏宁一眼,脸上露出一个鸡贼的笑容,凑到亚宁面前,“这不像你的作风啊……哇——你不会是为了我吧!大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你醒醒——”
晏宁毫不留情地反驳了她的幻想,随手把她推开一丈远,面不改色地道。
“四季馆明面上做着歌舞坊的生意,私底下却纵容乐人和顾客,保持不正当关系。原本我还苦于找不到的证据的,如今都闹出人命了……这时候,我不一鼓作气好好‘整顿’他一下,打压一下严氏的气焰,我皇城司的权威往哪里放?”
“呃……有道理。”
面对晏宁不苟言笑的正经解释,夏千树一下就没了玩笑的性质,反正她原本也就是口嗨。
晏宁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有理有据。但昨天晚上封门的时候,有多少出气的成分,他自己怕是也说不清。
两人绕到四季馆的后门,预备从后院进去。
可夏千树刚要敲门的手还没伸出去,就被迎面而来的一冷盆水,浇了个透心凉——
“噗哇——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