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嫣丝毫不为所动,露出一丝笑意来:“那可真是不巧,某正欲去灵佛宗处拜访,倒是遗憾不能上门叨扰了。”
下一秒,剑光四射,二人战作一团。
孟月早已接收到了司嫣的暗示,只得在一旁时刻警惕,时刻准备出手。
只见司嫣翩然起身,没有丝毫华丽的招式,招招直逼对手的命门,让墨夜惊起一身冷汗。
墨夜一边勉力应对,一边想着师父交代的话。
师父说,这灵韵公子不可小觑,让他先礼后兵请来,实在不行便逼他使出那五芒星莲盘,再趁机用复刻影像的灵石记录下来。
墨夜自身是金丹后阶,自持修为过人,比这花架子的灵韵公子自然不差,可他此时几乎使出七分力来,对方仍旧如闲庭信步般悠然自得。
光是应对招数就很让他耗费心力,墨夜完全没时间分神去考虑别的。
这让墨夜生出一丝焦躁来。
过招时,一瞬的恍神便能定生死,剑光尽数朝墨夜胸口刺去。
墨夜还没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胸口暗藏的护心镜碎了。
他大吃一惊,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连忙风紧扯呼。
司嫣却也不追,他拿出一方雪白的手绢,细细擦拭着青芒剑,显得安然自若。
孟月试探着问道:“司嫣哥哥,不追吗?”
司嫣微微一笑:“让他回去报个信,就算是和万剑宗打过招呼了。”
好戏需要角儿登场,戏幕还没拉开呢。
万剑宗掌门那丝毫不掩的杀意勾起了原主少时灭族的凄惨记忆,让司嫣也烦躁了几分。
司嫣性子上来,一挥衣袖,容色夺目,如乌云散去后显露出的一抹皎皎月华。
“我要去灵佛宗。”司嫣轻飘飘开口。
孟月看着司嫣的脸,有些呆住了:“我...我们不是要隐藏低调吗?”
司嫣冷笑一声,语调依旧温温润润却带着几分诡异:“不,既然那万剑宗铺好了路,那我便走就是了。”
...
一顶血红色轿子悬空而起,从郊外向城里低低飞来。众人好奇地看着那红得刺目的轿子沿着街道朝南边缓缓飞去,纷纷议论不已。
“什么人啊,这轿子看起来邪门得很!”
“传说有一轿子名叫凌云轿,穿梭云间时颇似彩霞,轿内暖玉铺地、鲛纱作帘,精巧至极,可是此轿?”
“不过是奇技淫巧,图个新奇罢了。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招摇!”
修仙界皆崇尚苦修,正道门派一向节俭而低调,从未有如此招摇过市之行,一时间,长生而乏味的人们又有了新的热闹。
那火红的轿子一路平稳飞行,无论是由沉香木与紫檀木制成的轿身,还是那千年灵狐皮毛、万年鲛纱的镶边缀饰,都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句——
“主人定是穷奢极欲至极了。”
爱看新奇的人们一路跟着,却见这奢靡华丽的轿子在那素来参禅礼佛的灵佛宗门前停了下来。
“什么?难道是佛门弟子!”
“佛门子弟怎会如此奢华,定是来拜访的客人。”
“拜见他人定当礼数周全,这般高调之举,让人不耻!”
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却见轿上那人一袭月色长袍,缓缓而下。
许是与众人想象相差甚远,大家都默了一瞬。
那月色长袍是如今云城人人皆穿的流行款式,可在这位公子的穿着下,方才真切地让人体会到风华绝代的意蕴来。
那被大家皆以为是穷奢极欲的白衣公子身姿绰约,姿态雅致而独具风流,眉目间却又显露慈悲佛性,眉心一颗朱砂痣衬得他容色出尘,飘渺灵性,如白雪皑皑间一朵绽放的红梅。
他既像清冷孤高的雪,又像皎洁柔和的月。
“黄梅派教主门下弟子灵韵,得贵宗弟子云隐赠五芒星莲座,前来拜谢。”
那看似清冷的公子却实则雅致有礼,他端端正正地在灵佛宗正门行了一礼,声音柔和而温润。
黄昏下,夕阳余晖落在他优雅如竹的身姿,柔和地勾勒着他的如玉容颜,如堕入凡间的神祇,在半明半暗间,氤氲着朦胧的神圣之感。
众人呆滞片刻,却突然响起一声惊呼。
“北荒灵宝阁、五星莲座,不就是那佛光塑骨的白衫公子!”
...
“铛——”
灵佛宗佛钟敲响,正在闭关的灵佛宗宗主睁眼,长叹了一口气。
正是黄昏,阴阳交替、逢魔之时。
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