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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过半,梁伯就开始一句接一句的与项宛拉闲,几番下来,连坐在柜台前的白雪都开始打瞌睡了,也没听到什么新鲜的内容。    “阿明还没回来吧。”梁伯喝了口茶,说。    项宛点头,“外公出去一趟,一般要一个月才回来。”    “我们这帮老头子啊,最羡慕阿明了,到处去游山玩水。不过我们也羡慕不得的了,谁叫我们没有像小宛这么能干的外孙女呢,你们说是吧。”梁伯握着茶杯,小眼睛笑的成一缝隙,面部皱纹齐齐扬起,朝在座的人努了努下巴。    “是啊是啊……”在一声声赞许中,梁伯啄着笑,瞄向自家大孙子再看向项宛,抿了口茶,悠然道:“阿明他前几天还跟我通了电话,叫我多帮他留意留意,有没有合适的小伙子,给他做孙女婿呢。”    听到“孙女婿”三字,白雪一个激灵,瞌睡虫都跑光了,赶紧八卦的竖起耳朵认真听。    坐在左后方的成淮,原本还在张着嘴巴打着盹,摇头晃脑,钓鱼似的,一听到什么女婿,立马睁大眼睛,坐直身子,仿佛刚刚睡得差点找不着东南西北的不是他。    除他们俩人外,饭店里看热闹的大叔大婶们,也纷纷竖起耳朵。    被白雪叫做老狐狸的梁伯,没有辜负他这称呼,只听他下句说:“我这人最不爱吹嘘了,都是实话实说,我大孙子十全十美说不上,但也是算得上优秀,绝对是合适人选啊。”    不远处的白雪听了,暗暗呸了声,朝白杨嘀咕道:“他那还不是吹嘘啊,都直接把牛吹上天了,他家的东西,只会被他使劲的夸,从不谦虚。”    被点名的梁建,看了项宛一眼,出声喊住梁伯,“爷爷。”    梁伯横了梁建一眼,沉声一句“别打岔。”便又看向项宛,继续道:“我也是这么跟你外公说的,他的意思和我一样,想着你俩同龄,又是单着,便由我这老头子,厚着脸皮把这事提到饭桌前,让你俩试试看,合适的话就成,早日让我和阿明喝上那杯茶。”    “这老狐狸是不是有幻想症啊,人家宛姐都没答应,扯这么远去干嘛。况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啊,二十一世纪,不都是自由恋爱吗,这老狐狸的确是脸皮厚……”白雪抓着白杨的手吐槽着,抱不平似的,狠狠掐了一把,疼的白杨啊了一声赶紧捂住嘴巴又搓着手的,哀怨的看着他姐。    白雪吐了吐舌头,“不怪我啊,要怪就怪那老狐狸。”    “狸”字刚吐出口,那边梁伯就大手一挥,指着白雪喊道:“你!”吓得白雪站起身来,两手夹紧大腿,以为自己骂他老狐狸被他听到了,哆哆嗦嗦的问,“怎么了?”    “上一壶新茶来。”听梁伯这么一说,白雪才呼了口气,踹了她弟一脚,没好气的说,“快去,上茶。”在白杨瘪了瘪嘴后,准备进厨房时,白雪扣住他肩膀,在他耳边狠狠道:“要最滚烫的,哼,最好烫坏他的嘴,个大嗓门。”    某个大嗓门还在那自顾自的说,“今天趁大伙都在,咱们就以茶代酒,算是应了你俩的关系。”他见项宛要开口,便摆了摆手,丝毫也不给项宛拒绝的机会,洪亮的往厨房方向喊道:“快上茶。”    “真是一块老姜了,相当的狡诈。”白雪暗骂道。    趴在桌子上的赵赵,侧着头问成淮,“成淮哥哥,那个老爷爷说的是什么意思呀,那个大哥哥和宛姐姐,是什么关系啊?”    相比于赵赵那天真的眼神,成少爷可以说得上瘆人了,他顶了顶腮帮子,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阴沉沉的,在心里默默的想着,那个什么贱要是敢和宛儿有什么关系,他就跟那什么贱,好好的讨论一下,自己的拳头和他的脸,之间的关系。    *    白杨被梁伯催的连壶盖都没盖就匆匆捧出来了,听了他姐的话,用的是刚沸腾的水冲的,拎着它都能感受到热气往脸上飘。    “小伙子,赶紧的。”大嗓门梁伯还不停的招手。    “来了来了。”白杨加快步伐。    “啊!嘶……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就在白杨加快脚步时,旁边突然冲出一男子,他没刹住车,茶壶直接撞到他身上,里面滚烫烫的茶跟着倒出来。    成淮额头冷汗直冒,盯着已经被烫麻木的脚,抽了抽,想着他这脚还真的给伤了,还伤的不轻啊。    他坐在地上,也没回应一直道歉问伤的白杨,只是默默的抬头,看向项宛。    项宛听到声响后就站起了身,见他看向自己,无奈的抿了抿嘴,再看向他的脚,原本裹着的那层纱布已经湿透了,脚踝以上一些的皮肤已经通红。    她走过去,蹲下身子,问他,“怎么样?”    成淮趁着她靠近,整个身子倚着她,苦着脸道:“很痛,快痛死了。”    项宛微皱着眉,“能站起来吗?”    成淮靠着她的肩,摇头,“不能。”接着两眼含光,“你扶我。”    “小杨,你帮我去拦辆车。”项宛边扶着他起来,边跟白杨说。    白杨听了,急急忙忙的将茶壶搁到桌上,跑出去拦车。    成淮比项宛高,比她壮,众人看过去,就像是他整个人趴在项宛身上。其实实际上也差不多,成淮两只手都搭在她肩上,头也靠着她,要不是知道他伤的只有一只脚,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全身瘫痪呢。    梁伯站在一旁,看着这场景,板着脸,低声不满道:“从哪冒出来的臭小子,把事情都给搅黄了”    成淮抬头便能看到他,自然是听到他的声音,他假装站不稳,身子晃了晃,下巴搁在项宛肩膀上,蹭了两蹭,抬头朝梁伯歪嘴扯出笑,样子有多傲慢就有多傲慢,有多欠打就有多欠打。    他看着梁伯气的鼻孔放大,指着他,就要大声呵斥。    成淮不慌不忙偏过头,在项宛耳朵旁轻飘飘的一声,“宛儿,我脚痛。”    “你那只脚别用力。”项宛提醒道。    “噢……”成淮把头偏向一边后,眼睛正好对上另外一个人的目光。    成淮这才近处的打量他一番,这什么贱的,看着就没他高,没他壮,也没他俊,整一根竹竿似的,样子顶多算得上秀气。    梁建与成淮对视了一会,眼神从项宛肩上那两只手飘过,开口,“要不我来送他去……”    他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白杨的声音,“宛姐,拦到车了。”    只见项宛点头,然后朝白雪说道,“你和小杨看好店,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我陪他去医院。”接着对赵赵说,“没事的,我送大哥哥去医院,你在这玩一会,想回家了就叫小杨哥哥送你回家。”    赵赵明显是被吓着了,眼眶红红的。    成淮对赵赵笑了笑,表示安慰,“没事,大哥哥有空就去找你玩哈。”然后用口型说了两字,“小战友。”    被项宛扶着走去坐车时,某少爷还抽空的看了眼梁建,在项宛看不到的情况下,亮出他的白牙,眉毛往上挑,心情好得不得了,哪里像是受伤的人。他成功看着梁建的脸刷的白了,更是得意的眨了眨眼睛。    甚至待到上车后,还用全部人都能听得到的音量说,“宛儿,你借我肩膀靠一靠,我疼的慌。”    成少爷啊,您是脚伤,不是脑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