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着眉头又环视了一圈,见这里再没有什么特别的,洛白才带着查到的证物快步出了画舫。夜晟泽正在岸边上查看竹浆,见洛白出来,他眉头紧锁的冲着她摇了摇头。
“其中一端被处理过,刀痕清晰,染着血迹的部分应该是被砍掉了。”
至于那被砍去的部分被丢到了哪,就不好说了。
会出现这种状况,洛白也没有多意外,“把东西拿回去,剩下的之后再说吧,”眼下这不是最主要的,毕竟,即便找到被砍掉的部分,也分析不出凶手的信息。与其浪费时间查找,倒不如仔细的排查一下路明修的过往经历,找寻一下可能对他如此怨恨的人。
夜晟泽也有同样的想法,虽然脸色不好,可到底也没多纠缠。
让人将东西带回去,夜晟泽又安排了一些需要探查的事,等安排好了,他才带着洛白上了马车。
永亲王府。
夜晟泽和洛白回来的时候,管家王路正在门口等着,他来来回回的走动,脸上尽是焦灼不安的神色。一直到看着马车停下来,他才松了一口气,忙小跑着到马车边上。
“世子爷,你可回来了,王爷都等你好一阵子了。”
“等我?什么事?”
王路摇头,他压低声音道,“王爷没说什么事,老奴也不确定。不过之前昭阳长公主府来过人,曾见过王爷一面,之后王爷的脸色就不大好看。老奴寻思着,怕是和这事相关,不是什么好事。”
王路虽然刻意降低了音量,不过洛白就在边上,又怎么会听不到?
在义庄的时候,洛白也见过公主府的人,那些人是什么嘴脸什么气焰,她瞧得一清二楚。自然的,他们来永亲王府为的是什么,她也能猜出一二来。
洛白下意识的看向夜晟泽,只见夜晟泽一脸的风轻云淡,根本不在意。
拍了拍王路的肩膀,夜晟泽笑得邪魅。
“老头子岁数大了,身子骨也越来越不中用了,那方面的火气泄不下去,脸色不好看,这还不是正常的?你不用大惊小怪的,没事的。对了,让人去小厨房给洛洛弄点夜宵,送到她房里去,忙了大半夜了,她还没吃过东西呢。”
夜晟泽对永亲王向来下得去嘴,王路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点头应道,“是,老奴这就让人去准备。”
“得了,你忙你的,我去看看老头子。”
话音落下,夜晟泽也看了看洛白。
夜色里,一双桃花眼中流光潋滟,宛若荡着粼粼的波光,笑着眨眨眼睛,也不多说什么,他迅速进了王府,奔着书房去了。
夜晟泽到的时候,永亲王正在看书,见着他进门,永亲王甩手把书扔向他。
“不成器的东西,还知道回来。”
夜晟泽手轻轻一伸手,就将飞来的书接住了,把书合好放在桌案上,他慵懒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父王,扔书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就算不在乎书里的黄金屋,总得在意在意里边的颜如玉,不是吗?”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哪能啊?”夜晟泽耸耸肩,回应的迅速,“有你在,我就可以安心的当个纨绔世子,作天作地,风流快活,全心全意的努力花银子败家,多舒坦啊。你要是入了土,那我还不得为了家业不败而忙活?那么辛苦的事,我可懒得干。”
夜晟泽混不吝的一席话,气的永亲王喘息声都更重了不少。
不过,想着正事,他倒也没在这事上纠缠。
定定的看着夜晟泽,永亲王道,“昭阳长公主府的人过来了,说你在义庄里耍横,还不管不顾的剖了路明修的尸体,可有这事?”
“有啊。”
“有啊……你说的可真轻巧,”手指着夜晟泽,永亲王的气不打一处来,“路明修虽然不成器,可也是昭阳长公主的心头肉,你就这么把人的尸体剖了,还说什么能破案,你哪来的胆子犯浑?还有那个姓洛的,她把你从大牢里捞出来,你心存感激,给些银子打发了也就罢了,带回府来成什么样子?这还不算,你还要跟在她屁股后乱跑……堂堂亲王府世子,给一个仵作贱役打下手,任人驱使,你还要不要脸了?”
永亲王吹胡子瞪眼,吼得歇斯底里,夜晟泽听着,伸手揉了揉耳朵。
不同于永亲王的怒意横生,他一脸的云淡风轻。
“下九流的娼-妓我都宠了,为死者伸冤的仵作,我为何就不能善待几分?父王,你是高高在上惯了,驱使人驱使惯了,可我不一样,我本就是个没脸的,只要我乐意,跟在谁后面跑我都不会觉得丢人。”
一边念叨着,夜晟泽一边起身,到永亲王身侧。痞痞的勾住永亲王的肩膀,夜晟泽脸上笑容泛滥。
“父王还是想开些吧,要不哪一日,我真把这做贱役的娶进门,你怕是得气疯了。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如以前了,你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
“你……”
“你这老头,还越来越不服老了,得……我不说就是。忙了一日也有点累了,我就先回去歇着了。老头你也别总看书,颜如玉虽好,总不如自己身子好。你早些歇着啊,我走了。”
话音落下,夜晟泽一溜烟似的蹿出去,就不见了人影。
永亲王瞧着空荡荡的书房,气的直拍桌子。
只是,永亲王并不知道,夜晟泽从书房一出来,脸上的笑意便消散殆尽了。他的身上透着一股冷意,一直到推开自己的房门,他才向暗处打了个响指。
一个黑衣影卫,紧随着他进了门。
夜晟泽声音冰冷,“皇上那边可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