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仇家多。”宁清绥敷衍道:“赶紧动手。”
仇家多……荣明卿一听就知道这个理由简直是在搪塞他,但是他不愿意说,自己也不好多问才是。
荣明卿默默地叹了口气,把毛巾放在水里头润了润,默默地给宁清绥当搓澡工,只是每次他的指尖抚过那疤痕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会莫名地一颤。
好似什么画面要在他脑海之中破茧而出,十分难受。
‘事情是我做的,若是叛出师门,便也是我。’
‘不可教也!那即日起,我泽幽便没有你这徒弟。’
‘既是你做的,那这八十八道天雷引,你也一并去受了吧。’
‘子默,对不起,这段记忆,我也要让你忘掉。’
荣明卿晃了晃脑袋,这些只言片语,如同稻草,一点一点地拂在他心上,不痛不痒,却让他难过得想流泪一般。他伸手轻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有些哽咽。
为什么会哭?
荣明卿的动作很轻,宁清绥也缓缓地放松下来,他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似乎一直都是紧绷的状态。
山谷之中本是十分静谧,但也被荣明卿一句话给打破了。
“八十八道天雷引……是什么?”
宁清绥像一只惊弓之鸟,飞快地转过身来,脸色有些错愕:“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我只是,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些画面,看不真切,却又觉得……好似真的发生过一般。”荣明卿有些不太确定,只能死死地盯着宁清绥,似乎是期待他能给自己一个回答。
他不知道,但小师叔一定知道,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和你没有多大的关系,赶紧洗。”宁清绥的脸色沉了下来,似乎荣明卿再多说一句,他便是要恼怒了。
荣明卿也不敢多问,握着湿毛巾的手垂了下来,默默地立在泉水之中:“那小师叔你先回去吧,我洗好就来。”
半响也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像是落在了空荡荡的深渊一般,连个浪花都没有激起来。荣明卿再回头的时候,哪儿还有宁清绥的身影,也是,他早就该走了。
荣明卿叹了口气,默默地看着手中的毛巾,自己擦洗起来。
放在岸旁的玄阴抖了抖,秦淮又钻了出来:“哎,真是一对过了命的苦鸳鸯啊……”
荣明卿才没有理会秦淮在说什么,赶紧地好好洗个澡,嘴上不由得回他:“什么苦鸳鸯甜鸳鸯的,秦淮你最近是愈发的奇怪了,老早之前你还不会讲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秦淮在荣明卿的上方盘旋了一圈,才停驻在了他前方没多远的位置:“你为何不好奇,你小师叔为何对你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