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日胜去鲁兴宾馆前,特意去了趟陆军医院看望贺仁春。这次泺源公馆查找水草的任务,他只能与贺仁春和苏志梅商量。
其他人,包括张志发和杨柯沁,要根据情况才能告之情况。特别是张志发,江日胜反而有些担心,毕竟张志发是泺源公馆剿共班的副班长,又是真正的共产党,江日胜真担心,这次甄别会令张志发暴露。
江日胜到贺仁春的病房,问:“伤口怎么样了?”
贺仁春伸了伸受伤的胳膊,大声说:“差不多了,你看,手臂都能抬了,可杨院长不让出院,非得我再住几天。”
江日胜坐在病床旁,掏出烟在烟盒上敲了敲,不满地说:“你在天住在医院,特务处的工作怎么办?”
贺仁春坐起身,将烟抢了过去,涎着脸说:“处座,好久没抽了。”
江日胜把火机扔到过,不满地说:“怎么,还让我给你点火?”
贺仁春拿起火机,先给江日胜点上火,轻声问:“听说你去了邹县,顺利吗?”
江日胜点了点头,悄声说道:“顺利,顺手消灭了一百多顽军。那些人,个个手里沾满了人民的鲜血,借着日本人的刀,顺便除之。”
贺仁春恭维道:“你办事就没失过手。”
江日胜调侃道:“怎么,自己人也要吹捧?”
贺仁春一本正经地说:“这是发自内心的敬仰。”
从事地下工作以来,甚至是参加工作以来,除了江日胜外,他还从来没有真正钦佩过谁?
江日胜轻声说道:“别说这些假惺惺的话了,日本人知道泺源公馆有个水草,这次下了决心,一定要挖出来。”
贺仁春手里的烟差点没夹稳,低声惊呼道:“什么?”
江日胜叮嘱道:“你要马上通知张志发,不要因为调查水草,而把他给查出来了。你告诉他,从现在开始进入静默状态,忘记他的身份,忘记他的任务,没接到通知前,不得有任何行动。哪怕有再绝密的情报,都不能行动。他现在就是剿共班的副班长,是日本人的汉奸特务,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贺仁春说道:“好,我马上出院。”
江日胜说道:“泺源公馆的甄别,你暂时也帮不上忙,出院后把特务处的工作做好,同时,作好随时撤离泉城的准备。”
贺仁春吃惊地说:“撤退泉城?”
江日胜问:“我们的工作时刻都有危险,明天和暴露身份,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任何时候,都要作好暴露身份的准备。如果有一天,我的身份暴露了,你们不要营救,切记马上撤离。知道要怎么做吗?”
贺仁春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知道,把苏志梅和余庆功带走。”
江日胜的话,令他也很伤感。如果江日胜真的暴露,自己应该怎么办?真的一走了之吗?不!哪怕是牺牲自己,也要把江日胜救出来。
为了党的事业,为了抗战,江日胜付出了多少?背负了多少骂名?不要说泉城的百姓背地里骂他是狗汉奸,有些不明真相的同志,恐怕也说他是狗特务。
江日胜说道:“还有件事,今天盟军飞机轰炸铁路大厂,将设备和厂房都炸毁,日本人很是愤怒,觉得泉城有重庆的电台。武山英一已经下令暗中调查,这个任务,很有可能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