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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茂宪纪说:“但是藏书量很大,又有不少孤本,整理一次需要动用很大人力,其实我打算等以后把这些书都扫描电子版用数据形式存档。”

这个以后,当然是指他接管了加茂家以后。

迎着对方的表情,的场灼赞同地拍了拍肩膀:“最好以后再推进无纸化办公,有些时候写任务报告本身就已经要比出任务还要麻烦了。”

电脑里一键调整字体大小和字间距多么方便,而现在咒术界一些特殊任务如今提交报告内容还要用特殊的和纸和印章——效率低下得令人发指。

五条悟几乎是在高专毕业以后就立即继承了五条家当主的位置,考虑到加茂家的特殊性,以及加茂宪纪如今的年龄……的场灼心满意足地想,他距离无纸化办公说不定也熬不了多少年。

这孩子心细,坚韧,虽然思维逻辑上还带着些御三家挥之不去的影子,但他和悟的学生一样,都是很值得期待的咒术师。

“今年的交流会,有把握吗?这是你第一次参加吧?”

的场灼倚靠在门框上,朝着正在找书的加茂宪纪搭话:“对手是秤同学的话,一开始就尽全力比较好。”

“我倒是更想知道那位乙骨同学的实力。”

加茂宪纪说:“可惜他交流会的时候不出席。”

“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见面。”

的场灼轻描淡写的应允,乙骨忧太在一开始就被定位了特级,在咒术领域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就算他自己不主动承这个情,以后也总有一天,作为加茂当主的宪纪会与忧太相遇。

但那个时候,大家所隶属的派阀会不会不一样?的场灼托着下巴揣测——加茂家是典型的保守派,不过宪纪本人倒是有些变革的苗头,而乙骨作为被五条悟一力保下来的学生,理所当然是要归属于五条家势力范围。

不过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些什么呢,的场灼很快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开始关注起近在眼前的资料问题。

关于大脑精细操作的术式没有找到,倒是率先找到了加茂宪伦的史料。

对方是活跃在距今约一百五十年前的咒术师,早些年游历各处,在业内颇负盛名,并且在赤血操术的运用上也相当熟稔,为加茂家的后来者提供了不少可以用于参考的经验。但从人生的某一个阶段开始境况就急转直下,不仅做出了“咒胎九相图”这样的惨案,甚至还果决地脱离了加茂家,从此行踪不定,再也没有了音讯。

“感觉上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

宪纪翻着书,觉得不可思议:“我以前还觉得奇怪,那些赤血操术的手札到底是谁写的——没想到真是这个人吗。”

“年轻的时候是个好奇心旺盛而且很强,喜欢做研究的类型啊……”

的场灼也接过几本书,刷刷地翻了起来:“但是大多数都局限在赤血操术的应用上,虽然还涉及一些符术和阴阳术,但涉猎不算很深呢。”

……看来加茂家除了咒术高层那些保守主义入脑的成员以外,偶尔也会出现那种纯粹的研究型人才,带着先祖贺茂保宪的影子。

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在而立之后变成了那种样子?

堆放得铺天盖地的藏书显然一时半会找不完全,加茂宪纪保证说今后只要他有空就会帮忙查资料,一定不会让他久等,而的场灼则是很客套地表示感谢,双方一番必要的社交推攘,的场灼看了看墙上的挂表,心里估算着家主回来的时间,催促对方把藏书室恢复原状。

“最好别告诉你家里其它人我在追查这个。”

“哎?但这明明是救人的好事……”

少年有些疑惑不解:“不能说吗?我还在想多几个人来帮忙效率会更高一些。”

“我曾经提议过这件事移交给我去追查,但这个提案被拒绝了——上层给出的理由是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我去忙。”

的场灼沉吟了一下:“后来他们确实有段时间分给我了一些麻烦的祓除任务,但……”

他还是能感觉到,自己被搪塞和敷衍了。

就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他继续调查下去,直觉告诉他,津美纪的身上还能够挖掘出更多的秘密。

是那种就连五条悟都没办法直接去调查的秘密——倒不如说,正因为他是五条悟才不方便,因为一举一动都会被人追查叮嘱,才将这件事又拜托给了自己。

“那等父亲他们回来之后,就说是我在弓道上有问题要向前辈请教吧。”

加茂宪纪沉默了一下,很快帮忙找出了“的场灼在家里待了这么久”的借口:“道场就这附近,就当是交流会之前的突击补习,可以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