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轻道:“没什么,就是徐世昨日和今日,都因病告假了。”
他话音刚落,萧承衍侧过头咳嗽了两下,梁轻看向他:“你养伤那么多日,还没有好全吗?”
内腑的伤好起来特别慢,而且他体内有毒素在血脉内肆意不但不能运转内力替自己疗伤,那种虚弱感也让萧承衍很难安定下来。
猛兽是不能被拔掉锋利的爪子和牙齿的,不然会发疯。
萧承衍摇了下头,道:“我体内有毒素,只能等宫里送来部分解药,届时就能好全了。”
梁轻一愣,没说什么。很快,陶管家让人将膳食传了上来。梁轻想了想,道:“去传萧公子来,别让别人进来,把门关上。”
陶管家盛燕窝的手顿住,神色惊异,是惊异自家主子,难得愿意让人一同用膳。陶管家的内心欣慰非常,他放下碗,没有说什么不合规矩,叫退下人后,自己跑去叫人了。
梁轻将解药一部分倒入那一小盅燕窝里。
解药就一份,他需要看着萧承衍完整吃了,才行。
关于解药这件事,梁轻和心腹幕僚谈过,对方说的很有道理,太容易来的解药,很难让人一下子相信,反而会适得其反。
更重要的是,得了解药的萧承衍会做什么?相当于对方彻底没了约束,如果让萧承衍查到了豫王案的蛛丝马迹,最终愤恨难忍,想要报复那些凶手怎么办?
他会像那日大牢里,杀了自己吗?
幕僚说,大人给他解药,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世界上再也找不出这样的好事。但是大人也要考虑一下自己,人,都是会先自保的。
梁轻并不怀疑幕僚说法可不可信,概率大不大,但如果像幕僚说的一样,那就依然是在玩弄人心。
而人心,是最不能算计的东西。
梁轻便只好折中一下,萧承衍身上的毒,他先给对方解了,但让对方先不知道自己已经解了毒。
至于之后如何,就再说吧。
萧承衍很快就过来了,推门进来看到梁轻,眉头挑了一下。
梁轻指了个位子,说:“一个人吃饭孤独寂寞,萧公子赏个脸,陪我一下吧。”
萧承衍闻言坐了下来,想看看他又有什么奇怪的主意。
他面前放着一碗燕窝,梁轻道:“吃吧。”
萧承衍道:“多谢大人厚爱。”
他说完,却没动,见梁轻低头姿态闲适地吃东西,才放下心,开始用餐。
萧承衍的动作很斯文,这是梁轻头一次跟真正成长在古代的人一起吃饭,很快,萧承衍还是发觉了梁轻多次偷偷观察自己的行为。
萧承衍放下筷子,侧头看向梁轻:“大人,你是想说什么吗?”
客客气气的,梁轻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他问:“你之前在豫王府,有食不言的规矩吗?”
萧承衍:“没有。”
他父亲虽然严肃,却不苛刻,但常年在外。幼年的萧承衍大多时候与母亲一同用膳,母亲虽是大家闺秀,却在府上时,也是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哦。”梁轻心想,那么话少的萧承衍,就算是用膳的时候没这规矩,估计也不会说话。
梁轻道:“我以前从来没想过会住这么大的院子,也没想过会在这么大的餐桌上用这么丰盛的餐,也不知道食不言这些规矩。”
他穿越前,确实没想到过会有这种经历。
萧承衍侧眸看了他一眼,听说梁轻自小流落在外,被老镇国公找回,还只是几年前的事情。
一顿饭很快吃完了,萧承衍不是拘谨而浪费的人,将面前的燕窝吃掉了。
晚膳后,萧承衍正要告辞回去,忽然有个侍卫带来了一个宫里的消息。
三公主萧月从市场上买了个奴籍男人,带回府中才过了一天,就被太后给发现了,此刻已经被强行拉入宫了。
萧承衍眉头皱了起来。
梁轻道:“会不会出事?”
“皇室还要拿她拉拢徐世,最多软禁几天。”萧承衍道,“请大人的人,多盯紧些三公主,以防万一。”
梁轻点头,将这件事吩咐下去,萧承衍敛眸思索着,道:“大意了,如果萧月选中的人是个世家子弟,太后还会掂量掂量。”
但是买一个奴籍男人,皇室丢了颜面,太后自然气急败坏。
梁轻看着他道:“好在她没把那个心上人说成你。”
萧承衍疑惑地看向他。
“你一个罪奴和公主扯上关系,还嫌皇帝不够视你为眼中钉?”梁轻非常为难地说,“况且,你在我府上,她这样,让我怎么办?”
萧承衍哑然看了他半晌,竟然不知该庆幸萧月有点脑子,还是该提醒梁轻,卖身契在国公府,他就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