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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铺着米色的大理石砖,配着米色的软沙发,旁边还有个粉色的懒人沙发。

公寓里处处透着生活的痕迹,阳台上养着绿意盎然的绿植,茶几上还有开封了没吃完的薯片和饮料,电视柜是透明的,也被各式各样的零食给塞满,懒人沙发上也堆满了衣服。

池桃一向是个懒得整理的人,从街坊小店淘来的小摆件几乎摆满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傅寻止活了二十四年,从未有过后悔,或者类似后悔的情绪。

包括高中的离开,他知道这会对池桃造成打击,却仍想着,等安稳下来,等他有足够的实力来保护她。

伤痛和误会是可以弥补和解释的。

可是,缺失的时间却是无可挽回的。

他错过了她五年。

五年的时间,足够让两个亲近的人变成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他垂下眼,视线落到不远处,粉色的桃子抱枕上。

池桃拿着稿子出来,就看见傅寻止正对着她喜欢的那个桃子抱枕发呆。

她有些不乐意,走过去,把抱枕死死抱进怀里:“就算你是我上司,这个东西,你喜欢我也不会给你的。”

瞧她这副护犊子的样子,傅寻止不由得失笑:“我也没问你要。”

“那就好。”池桃宽下心,把抱枕放回沙发上,难得好脾气地和他解释,“这个抱枕,是我大二的时候,参加一个夏日祭典,有个卖苹果糖的小摊贩说看我有缘,送给我的。”

当时林青竹病情恶化,她学业遭到导师针对,和舍友,也因为住在校园外边,不是很合。

池桃通过这个祭典,走进“the wait”,认识了喻斐和卫梓晴。

她名字里有桃,刚好这又是个桃子抱枕,还是她喜欢的粉色。

这个抱枕陪她度过了很困难的那段时期。

当然,这些东西,池桃是不会对傅寻止说的。

至少不是现在的傅寻止。

她重重吸了口气,把画稿递给他:“这是目前的进度。”

傅寻止随意翻看了几页,皱起眉:“进度太慢了,我不学漫画也能看出来,分镜有问题,你故事背景和大纲呢?”

池桃低着脑袋,声音闷闷的:“还没写。”

她一直卡在那个地府的画面,画不出想要的感觉,就没有再往下画的心思。

傅寻止沉默了。

“池桃。”他语气很冷,有了几分商场谈判时,专属于上位者的气场,“我和你签合同,是相信你的能力,而不是想看见你现在的这种,懒散的情况。”

凶巴巴的。

池桃吸了吸鼻子,满腹的委屈感抽丝剥茧般将她包围,下齿紧紧咬着唇瓣,没有出声为自己辩解。

他说的是事实,是结果。

不管她为那个场景想了几天,拖慢了整体进度,导致进度赶不上,是不可否认的结果。

许是重逢以后,傅寻止的态度虽冷淡,却偶有退让,没有像现在的冰冷和不近人情,还有残存的高中滤镜,让她产生了些许错觉。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无论是高中,还是现在。

“我的问题。”池桃深吸了一口气,脑袋深深地埋进脖子里,乖乖认错,“我会在三天内给你故事背景和大纲的。”

没有抬头看他。

尽管她努力压抑着,傅寻止从高中就了解她,分得清她高兴和不高兴时的声线。

也因此,听得出她这句话里,透着的哭腔。

傅寻止叹了口气。

娇气的小姑娘,好好说会顶嘴,凶起来又要哭。

偏偏他又欠她。

拿她没什么办法。

傅寻止又重新,仔细看了一下她目前给他的部分。

其中的一页,有着很深,很杂乱的痕迹,看出来修改了很多次。

故事的开篇,女主角进入地府,看到地府景象的那个场景。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池桃的进度这么慢了。

她高中也这样,做数学卷子,一道题解不出,会死活不愿意去写下一道,就在那题死磕,直到磕出来为止。

现在大抵也是这样。

“池桃。”傅寻止放软语气,让自己听起来不会那么凶,“如果实在不满意,可以看一点别的东西,找找灵感。”

池桃抬眼,眼里有几分茫然。

像只湿漉漉的小猫。

傅寻止心一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重重揉了下她的脑袋。

做完这个举动,他自己都顿了下。

刚刚才说池桃占他便宜。

现在,他自己也做出了类似的事情。

他正想解释,小姑娘闷闷的,泛着儿一点哭腔和迷茫的嗓音传过来:“你这是摸头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