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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只有短短地几秒钟。

视线慢慢转过去,那身影早走了。

突然一杯柠檬水被放到了江鹊的面前,她惊恐地抬头,却发现是经理。

“吓到您了?”

“没、没有……”江鹊的手心一片冷汗,有点控制不住地颤抖。

“看您在这坐了一会,给您送杯柠檬水,要是饿了,我让人给你送点糕点。”

经理很会做人,识眼色,在巴黎皇宫这个圈子里呆久了,熟面孔也就这几个,他还是很会攀附的。

且说现在沈明懿折磨江鹊,指不定以后那天转了想法,自己多围好关系也不会出错。

江鹊僵硬点头。

经理要走。

江鹊声音颤了颤,“您说……新来的那个,那个董事……叫什么?”

“封远弘,”经理问,“怎么啦江小姐?”

“没、没事……”

江鹊摇摇头,经理说那他就先去忙了。

江鹊点头,想端起水杯喝一口,是加了冰块的柠檬水,入了口,又酸又苦,杯子冰冰凉凉,这苦酸的冰水一下灌进去,江鹊被呛咳到。

封远弘,还真是封远弘。

江鹊的脑子空白了一瞬,手里的柠檬水也再也喝不下,她只想快点走,快点离开这里。

江鹊从巴黎皇宫出来,沿着那条马路走了几步,也不敢走远,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是八点四十五。

犹豫良久,想提前告诉沈先生自己的位置。

那串号码,就躺在自己的手机通讯录。

这还是江鹊头一回,这样想拨打这个号码——哪怕是单单只听一听沈先生的声音,好像都能抚平惊慌不安的情绪。

江鹊思考,这个时间打过去会不会吵到他?会不会影响沈先生跟人叙旧?

江鹊从来都是谨慎敏感的,很少有这样算是冲动的时刻。

那几声“嘟”的提示音,都仿佛将时间拉长。

终于,电话接了。

“沈先生。”江鹊小声叫。

“是……江小姐?”电话里传来了一道陌生的男音。

江鹊呆了呆,重新看了一眼号码,没有拨错,那十一位号码,一眼就记在了心里。

她存入通讯录的时候,一遍遍确认过。

“你没有打错,我是沈先生的助理程黎,沈先生在这边喝了点酒,还喊我来开车的,您在哪边?我过去接一下您。”

那边的男人解释了一句。

“我……我在城市大厦门口。”

已经走了一小段路了,江鹊抬眼看了一眼标识牌。

“好,我大概五分钟就能开车过来,您在原地稍等一下。”

江鹊应了一声,挂了电话之后默默站在原地,像放学后等家长来接的小朋友。

熟悉的越野很快开过来,车窗半落,只是这回开车的人不是沈先生。

车子在路边停下,江鹊自觉想去后面——开门之前,是有一点点小小的希望,希望哪怕能在后座看到沈先生。

但并没有。

江鹊乖乖上了车。

“沈先生那边临时组了个局,也是多喝了几杯,沈先生平日不喝酒的。”

程黎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小姑娘就瑟缩着坐在后面,坐姿也是规规矩矩的,有点小沉默,但是看这张脸,以及给人的直觉,的确不太像什么坏女孩。

——程黎今年也近三十出头了,尤其是跟在沈清徽身边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脸上的笑是真是假,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姑娘,也难怪让沈先生“特殊对待”。

程黎想多说点什么活络下,但是小姑娘话并不多,偶尔也get不到程黎说的笑话,就一双眼睛茫然的看着。

得了。

程黎不说了。

只是到了地方,江鹊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然。

是本地高档的温泉酒店——其实并不是天然的温泉,是人工加热,但池中铺了鹅卵石,跟天然的难辨真假。

尤其是这酒店装修也是中式园林风,假山景,人工溪,木质桥栏,偶有茂盛的绿萝与紫藤垂下,如梦似幻,倒也更像古时候达官显贵的私家度假山庄。

能在市中心有这么一个地方,背后的老板自然可见一斑。

——上回听说这,是云北谦跟人开玩笑,说是这酒店真牛,不接待散客,只接会员,怎么入会员呢?竟然还得看资产证明,当时桌上的人哄笑。

程黎停了车带着江鹊过去,也就在这短暂的一秒,她突然有那么一点意识到。

就在今天,陆景洲说的那一句,“沈清徽的圈子,可比沈明懿的深得多”。

后面还有半句,沉沉敲在心口。

——他待你好,不代表他没有危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