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知道什么最能轻易解开沈泽言内心的伤疤,一句句像刀子的话插进心窝。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沈泽言掐住霍的脖子,眼瞳猩红,随时能冒出一团火。
霍衍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狗,什么话都往外蹦:“你就是没爸没妈的孤儿,哦,不对,你有爸,你爸嫌你是累赘,你在哪都是多余的,沈家只把你当一只狗养!”
沈家在江城有头有脸,所有人都以为沈荣会把继承权给长子沈泽言,但是只有沈泽言知道,沈荣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
黑暗中只剩下沈泽言暴怒的呼吸声,几秒无声对峙,只剩下霍衍接连的惨叫声。
沈泽言下狠手,拳头带风,霍衍无处躲。
虞雪儿在旁边不会上前阻拦,霍衍就是欠揍。
沈泽言拳拳避开要害,却打的霍衍措手不及,鼻口一起冒血。
“砰”最后一拳落在霍衍耳侧。
霍衍第一次见到沈泽言揍人不留情面的样子,之前他们两人不是没有起过争执,但是沈泽言不会追究,更没有出手打过他。
这一次不一样,霍衍触到沈泽言的逆鳞。
霍衍害怕了,支撑起身子,椅靠在墙边打电话告状:“妈,沈泽言要杀了我,你以后不准他再来我家,也不准再给他钱!”
“好,好,以后绝对不让他来,儿子你没事吧。”
霍衍母亲答应,生怕儿子不高兴。
沈泽言姐姐哄着霍衍的话,听着比刀子割人。
沈泽言呵笑,所有人都不曾在意过他的感受,在他姐这里,沈泽言只是安排在霍衍身边保护霍衍的工具。
虞雪儿开始同情沈泽言,他的童年并不好,现在唯一善意的姐姐也如此对他,难怪性格变成这样。
出了惊险鬼屋,虞雪儿才注意到:“沈泽言,你的手……”
沈泽言眼中无望无光,拳头一点点滴下鲜红的血,却不感觉疼。
手背划了一道口子,必须要止血,虞雪儿向鬼屋工作人员借了药箱,先简单包扎一下。
“沈泽言,跟我过来。”虞雪儿牵着沈泽言没受伤的手,往不远处的长椅走。
沈泽言十分抗拒这种身体接触,甩开手说:“别碰我。”
“好,我不碰你。”虞雪儿双手举起:“那你让我帮你把伤口包扎起来总行吧。”
沈泽言无所谓:“死不了。”
绝望的语气,这样的情绪他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
沈泽言抽回手:“说了死不了。”
虞雪儿不顾他的挣扎,用尽全力抓住他的手腕:“你别动,不然会更疼。”
和包扎霍衍伤口的方式不同,这次虞雪儿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沈泽言没动,眼神却凉薄:“霍衍比我伤的更重。”
虞雪儿头也没抬:“他活该。”
沈泽言早就听霍衍说过一个叫虞雪儿的女孩,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身后,为了霍衍她什么都愿意做。
但是霍衍打从内心鄙夷。
虞雪儿突然接近自己,是为了什么?
沈泽言觉得寒意彻入骨髓:“是不是霍衍让你来看我笑话的。”
“你别瞎想,我以都不会跟霍衍有关系。”
受伤之后的沈泽言智商根本不在线,虞雪儿拆开消毒水说:“我现在要给你伤口消毒,会有一点疼,你忍着点。”
沈泽言早就不知知道痛是什么感觉,身上的伤害远不及心里的伤害,他早就麻木了。
处理伤口时,虞雪儿将沈泽言的袖子卷起,发现他手臂内侧多了新的伤口,像是烟头烫伤。
“沈泽言,你这里是怎么了?”
“不关你的事。”
收回手,沈泽言将袖口放下,遮住伤口。
没有人能在武力上轻易伤害沈泽言,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虞雪儿正视沈泽言的眼睛:“你自残了?”
无数次的自残从来没有人发现,沈泽言想证明自己还活着,活得可笑。
沈泽言撕开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他不领情。
“你是不是也像霍衍一样想看我的笑话,看我这样很好笑?”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虞雪儿不想他再坠落:“沈泽言,所有的一切不是你的错,你别虐待自己。”
像是从深渊里伸出的手,第一次有人跟他说,不是他的错,他姐姐也说过一切都不是他的错,那又怎样。
沈泽言越坠越深:“我劝你离我这种人远一点。”
离我远一点是沈泽言经常的话,他害怕别人突然的靠近,更害怕别人突然的离开,如果那样,沈泽言宁愿永远是一个人。
“沈泽言,你别怕。”
虞雪儿牵住他冰凉的手指,沈泽言募地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