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寻跪到了地上:“求师父成全我与瑾儿。”
宗主看向杜瑾儿的脸,见一道伤疤自她的嘴角划过,一直贯穿到了锁骨。
这伤疤十分可怖,硬是将杜瑾儿娇美的脸蛋,变成了个可怖的模样。
杜瑾儿本能捂住了自己的脸,心里清楚自己的伤疤因何而来,虽说她心中痛恨程善善手段阴狠,但既然程善善是昼寻的小师妹,那便只能算了。
毕竟她拐了上善阁的大师兄。
昼寻道:“师父,在此之前,我总幻想瑾儿能跟我一起回到宗门之中,大家一起快快乐乐的,就像以前一样。可是现在我才发现,瑾儿是妖,人妖殊途,终究不能在一起生活,上善阁容不下她。”
宗主神情隐忍,心中也极其痛苦:“寻儿,你也知道人妖殊途,那你怎么能……”
昼寻:“我知道,但是并不代表我就认同,师父,人有好有坏,妖也有好有坏,为什么大家非要挣个你死我活,为什么不能……”
宗主闭上眼睛背过身,像是不想再看他:“当然不能!昼寻,你已经被妖迷惑心智了!”
杜瑾儿捏紧拳头,她突然站起身,一言不发的往山下走。
昼寻毫不犹豫站起身,拽住杜瑾儿:“你去哪里?”
杜瑾儿转过身,已经是泪流满面:“昼寻,我不能、我不想看你陷入两难,你就让我走吧!”
昼寻:“要走一起走!”
宗主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昼寻,今天若是你走了,就再也不是上善阁的弟子,你当着你师兄弟们的面,做一次选择罢!”
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徒弟,宗主退了一步,给了他一次选择的机会。
“师兄!”
“大师兄!”
“师兄!”
“……”
无数弟子殷切的看向昼寻。
这里都是上善阁的内门弟子,多数都是昼寻领着进入宗门的,在弟子们的心里,昼寻是他们最亲近的兄长。
昼寻回头看向了自己的师弟们,心中的痛苦是难以言说的。
上善阁是他的家,站在他面前的是亲如一家的兄弟,这个选择对他来说,简直不亚于一次酷刑。
昼寻强忍心中痛苦,他流着泪重新跪了下去:“师父,三年前我下山,那时刚入世,便被一只熊妖盯上,我那时没有防备,毫无戒心,便成了熊妖的掌下之物,当时瑾儿与我并不相识,她才刚化形,便敢为了我去与那熊妖缠斗。因为她是妖,后来我几次三番想要甩掉她,然而每次遇到危险,她都不计前嫌的救我!瑾儿天真烂漫,从没有杀过一个人!师父!您教导我要知恩图报、要做个一个正人君子,我怎能……我怎能……”
这番话可谓是推心置腹,然而宗主却是已经明白了他的选择。
一瞬间,宗主仿佛苍老了不少:“好。”
宗主转过头,他面色冷漠,眼底却泛着泪光:“看来你非要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了!”
昼寻咬牙:“是!”
宗主笑出声,不知是讽刺昼寻的坚定不移,还是在讽刺自己。
“好!上善阁第三代大弟子昼寻,私通妖魔,以下犯……”
宗主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杜瑾儿突然手作刃,砍向了昼寻的脖颈!
宗主看的一清二楚,他本能便以手掐诀,想要阻止杜瑾儿。
杜瑾儿却是忍着痛,都要砍向昼寻。
这变故让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昼寻没来得及察觉什么,便直挺挺的昏倒在了杜瑾儿的怀里。
宗主大怒:“你这妖女做什么!”
杜瑾儿已经是泪流满面,她抬起头看向怒发冲冠的宗主,又看向面色不善的一众弟子,她声音哽咽:“我喜欢昼寻,可我不能让我的这份喜欢,让他众叛亲离,下场凄凉。你们……你们把他带回去吧,就说……就说我已经死了,或者说我……反正说我什么都好,让他死了这条心,忘了小狐狸吧……”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情深。
昼寻愿意为了小狐狸众叛亲离,下场凄凉。小狐狸也愿意为了昼寻,从此孤身一人,从此不复相见。
上善阁众弟子都以为他们的大师兄会如同以前一样。
醒来的昼寻也是这样强迫自己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