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及此,她叹了口气,“皇叔当时无动于衷,我还想着是不是我暗示的不够明显,还想着是不是皇叔脑子转的不够快……”
后来她发现不是的,裴墨珩不过是在看着她蹦跶而已!
柳氏将定远侯拍到后头,她坐在梓娇身边,温柔的说:“娇娇,你是怎么发现陈家不对劲的?”
“陈家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银子啊。”梓娇捧着小脸,为自己的聪明机智点了个赞:“陈兮山流连烟花柳巷,后院的花魁娘子都能组成四五桌叶子牌了。每个花魁娘子都不便宜,更何况他那是一出手就赎身的。今日提亲,又有这么多的好东西。这聘礼要是真如十里红妆这么大的排面,加起来必得超过几十万两银子。”
“这么多!”姜沐酌摸着下巴,右腿自然的往前伸着:“那陈家的家产,比皇上的私库还要多啊。”
“你怎么知道皇上私库有多少?”定远侯踢了儿子伸出来的脚。
姜沐酌幽幽一挑眉:“因为皇上的私库银子是我在做账啊!”
此言一出,震惊了一屋子的人。
皇上的私库不入国库,一般会交给特别信任的人去打理。
定远侯反应是最快的,他拍着姜沐酌的肩膀:“很好,第三个儿子也给皇上卖命去了。等老四成了侯府世子,老子四个儿子都要为皇上卖命了!”
真憋屈,生了四个儿子……最后只剩下一个女儿,日后还是要嫁进皇家的。
思及此,定远侯猛的捂着脸,俊俏的侧脸抖动了几下。他再一次觉得占皇上便宜占少了,应该从老大出生那年就开始的。
“你们明天进宫当值,谁要是见到了皇上,谁就帮我传句话。”定远侯咬牙,“让皇上多给点补偿,要不然明天我就将太子赶到院子里睡。”四个儿子替皇上办事,他虐一虐皇上的儿子也不过分。
刚过来的太子,正好听到最后一句话:“……”
梓娇戳着脸颊,看见太子定在花厅外,一只脚迈了进来,另一只脚悬着,不知该放下还是退回去。
太子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来得,见大家都在梓娇的院子里,他也不请自来了。
定远侯拍了拍衣袍,起身走到太子身边。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太子跟着定远侯出了院子。
花厅内,梓娇拉着柳氏的衣袖:“娘亲,皇叔又帮了我一次,我得给他送点东西。”
“这是自然的。你拿着这银票去买,看到好的就买下来。”
梓娇点点头,等大家走了以后,她还在考虑该用什么作为谢礼。
素凝收拾好茶盏,“姑娘,您上次说要给王爷准备的谢礼,还没给呢。”
梓娇陡然瞪大双眸,她都忘了这事儿了……
上次的东西还没给,这次又有了,这谢礼是越攒越多。眸光掠过那几件狐裘大氅,梓娇叹了口气。
要谢的,可能不止这两次。
指尖落在狐裘上,松软的皮毛,摸上去舒舒服服,软的很。
“王爷什么都不缺啊。”皓霜也在一旁出主意,“若说缺的,可能也就缺一个王妃了。姑娘,要不这样,您多想点法子将王爷拿下,成了珩王妃,这不就让王爷更圆满了吗?而且这不仅仅是圆满了王爷,也遂了姑娘您的心愿啊。”
梓娇双眼一亮,来了点兴致:“走,去厨房。这个季节的梅花糕最好吃了,素凝你快教我做一些。以前我就是太鲁莽了,皇叔这般淡定自若的人,必定承受不住。日后,我得一点一点渗透皇叔的生活!”
她想好了,这段时间,她每天送点小东西过去。吃的穿的用的,什么好的都给他送去一份。等他习惯了,再断上个几日,这欲擒故纵的效果肯定更好。
比起梓娇的心领神会,书房内的定远侯却觉得被人砸了口大锅下来。
定远侯难得哑言,“殿下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太子抬眉,“父皇对我很不满。”
定远侯脱口而出:“原来你知道啊。”
太子:“……这几日在侯府修门槛,我也悟出了一些道理。”
修门槛悟出的道理,定远侯还是很想听听的。他坐正身子,示意太子往下说。
“侯爷说得对,如果什么都可以随时换掉,那么我这太子之位也是可以换人来坐的。父皇让我来侯府,就是还不想放弃我。但我觉得,这么占着一个位子,也不合适。”
定远侯震惊无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殿下为何会这么想?”
皇上是让太子冷静冷静,但太子来侯府才几日,就自己想着不当太子了……更让定远侯委屈的是,他真没苛待太子,除了让他修门槛,其他什么都不用做。
这口大锅,又黑又沉!
太子垂下眸色,三十几岁的男人竟然露出了委屈颓废的表情:“陈家这么没用,以后我要是登上了皇位,有陈家这样拎不清的外戚,我在那个位子上也坐不稳。”
定远侯舒了口气,不是侯府的原因就好。
转念一想,陈家真是害人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