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就是在这里。”

景念寻指指面前的小路，这里是公园里的某一处，人不多，但种满了枫树，当时还只有几株树木，如今已经密集成林。

金黄、橙红的枫叶接连成片，时而有风吹过，洋洋洒洒落下一片。满地的辉煌铺成柔软的地毯，踩在上面发出簌簌的声响。

“我的想法是，”景念寻小声解释道，“想画一个系列作品，三年前稚嫩的少女的蜕变与成长，还有始终在镜头之外的人，一直注视着她……”

说着她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在枫叶的映照下格外显红。

“所以我当模特儿？”

艾晓俞似笑非笑着问。

她从被拉到这里的路上，一直都是恍惚着的，因为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她一直以为，按着原著来讲，景念寻对“艾晓俞”原主从来都是痛恨不已的，没想到最初还对她有过好感，甚至把她当成画中的主角。

可能正因为这样，所以后来的厌恶才变得格外强烈吧。

“嗯……”

景念寻拿出画板，架到了落满枫叶的地上，认真地说，“小鱼，你之前对我说道歉时，其实我想的是，你的样子和三年前重合了。我最初看到那个可爱的女孩，觉得她如果长大后，就会变成你现在这个模样。”

艾晓俞站在小径上，心里笑道，如果真是之前那个艾晓俞，就不会像她这么身体僵硬了。原主是从小学的跳舞，而她只会写数学题和敲键盘。

景念寻看着艾晓俞非常不和谐地摆弄着四肢，甚至开始同手同脚走路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

艾晓俞不情不愿地瞪了她一眼。

“你就像平时一样正常走就好，不用管那么多。”景念寻说。

因为画的是系列作品，要摆出和之前那张一样的动作，所以艾晓俞需要往前走在小径上，画的视角是从后面看去的。

景念寻忽然道：“你回一下头。”

“啊？”

艾晓俞没听清楚她在讲什么，转过头时还半张着口。

“好。”

景念寻迅速低头在画板上画起速写。

艾晓俞对绘画的了解完全来于小学时跟班去美术馆看展览，所以当景念寻告诉她可以了后，她还惊讶了好长时间：“这就可以了？我还以为要好几个小时，对着人体一笔一笔的画呢。”

“重要的是感觉，我天天都能看见你，细节之类的已经很清楚了。”

艾晓俞弯下腰看画板，裙子吊带往下滑落了一点，露出好看的锁骨和光洁的肩。

她问：“什么感觉？”

景念寻看了一眼滑落的吊带，说：“桃子一样的……”

“啊？”

景念寻咳了一声，说：“就是少女独有的青涩、可爱与……”

水蜜桃一样的诱人与魅惑的感觉。

景念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或许是又闻见了某人没有遮掩好的信息素。但是艾晓俞并不知道她能闻见自己的信息素，还以为她未分化不敏感，因此景念寻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收了画板。

景念寻的画很快画完了，名字定为“少女与落叶”。女主只要参加什么活动，必定能拿奖，这已经成为定律，而景念寻的画也被挂在了学校展示墙上。

“这是谁，好漂亮啊？”

“画的好看，模特儿也好看。”

“等会，我是不是见过……”

“艾晓俞！”宁奚惊恐地指着墙上的画，又看看艾晓俞，好像在看什么怪物一样，然后迅速冲到她旁边，把她拽到一旁小声说，“快告诉我，怎么回事？景念寻是不是想诅咒你，给画念了什么咒语，把你挂在墙上？”

艾晓俞哭笑不得：“不是，就是一般的画，我自愿的。”

宁奚更加惊恐了：“小鱼，你是不是已经被附身了？你的灵魂被禁锢在画里面了？”

在宁奚心里，艾晓俞和景念寻永远是敌人，如果有一方做了什么事，一定会对另一方不利。艾晓俞知道她这个想法暂时改不了，便不也不多解释，只是说：“之前我们有些误会，现在解决了。”

美术课上老师把这些画又拿出来，一一作评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