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五,春闱放榜。
春闱放榜前一天,徐绍安夫妇好徐宥叡就从巽县赶回。
徐宥兰也在有条不紊准备着。
“红蕊,你去福来客栈说一声,让钱叔在兰溪阁备上一桌上好的饭食。”
“碧桃,你去看看刘叔把马车安排好了没?”
“阿冬,快去父亲母亲和大哥那儿催上一催。”
“阿术,你去账房领些银子,然后买些炮竹,多买些。”
准备好一切,徐宥兰松了松肩膀,活动活动脑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走向同安院。
刚打开院门,徐宥兰迎面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男人的胸膛宽厚结实,身上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墨香,带着丁香与松脂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多闻几下。
赵瑾瑜突然意识到是徐宥兰撞入自己怀中,瞬间变成一个大红脸,抱也不是,松也不是。
徐宥兰也仿佛静止了一般,还是听到常志安从后冒出的声音,两人才霎时松开。
“哟!你们俩这是……”常志安一脸戏谑的看着两人。
两人满脸羞红。
赵瑾瑜率先出声,朝徐宥兰一礼,“抱歉,是瑾瑜冒犯了。”
徐宥兰看了看常志安,又看向赵瑾瑜,微微福身,“不敢,是宥兰冒失了。”
徐宥兰略微缓了缓,随即道,“二位公子可准备好了?马车已经安排好,现在就出发吧。”
“你不必亲自来,让下人过来传话就是。”赵瑾瑜低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徐宥兰微微勾唇,“今儿可是你的大日子,我心中自然要紧着。”
赵瑾瑜露出温柔的笑说道,“言外之意,你心中紧着我。”
徐宥兰横了赵瑾瑜一眼,朝他推了一下,“快走了。”
“你俩儿做什么窃窃私语,说来让我也听听。”常志安一脸懵逼。
“没什么,快走吧,伯父伯母已经等着了。”赵瑾瑜糊弄过去。
“那好,走走走,快走。”
徐府正堂。
“瑾瑜(志安)见过伯父伯母,见过老师(公孙先生)。”二人躬身行礼。
三人满是笑意,李莞郁道,“瑾瑜公子,早饭可都用好了?”
“用好了,谢伯母关心。”赵瑾瑜点头。
常志安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嘟了嘟嘴,“伯母怎么只关心他,不关心我啊!”
李莞郁笑了笑,“看你牙齿上的那一片菜叶子,想来今晨这道碧粳粥甚是合志安公子的口味了。”
常志安瞪大眼睛,红了红脸,赶忙拿舌头处理掉。
全场笑得一片和乐融融。
不多时,两架马车就从徐府出发。
徐府的马车宽敞大气、美轮美奂,公孙庆、徐宥叡、赵瑾瑜、常志安四人同乘也不会觉得拥挤。
“志安小子可是对兵器分外感兴趣?这些日子来问我的问题都是关于弩箭。”公孙庆看着坐在对面的常志安问道。
常志安嘿嘿一笑,有些羞赧,“实不相瞒,家父虽也是个官,可却是拿钱换的。以前父亲没做官时,家中贫困,我也是散养惯了的,没事就在树林子里打鸟。刚开始是用弹弓,但是命中不多。后来自己拿木头拼接,拼了个简易的弩,又自己磨了几只木箭,没成想还真能射只大雁来,那段时间顿顿有雁肉,真是享福。”
“原是如此。”公孙庆点点头,“那你又怎么会对弩有这么深的了解呢?”
常志安挠挠头,“少时无意捡到一把有损的诸葛弩,拿着玩耍几日觉得射程太近没有意思,就翻了许多书籍,自己改了改,结果竟是能射个一百米远。后来就自己做了许多弩在家里摆着,觉得挺有意思。”
公孙庆点点头,“想着你心思跳脱,该静不下来读书,竟是没想到你是有这样的禀赋。等到后头殿试结束了,你若高中,我就去军器监说一声,给你谋个好路程,也省得埋没你这才华。”
常志安睁大眼睛,眼泛泪花,用仿若知己相遇一般的神情盯着公孙庆看着。
公孙庆一脸懵逼,“你这是怎的了?”
常志安摇摇头,“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觉得我做这些东西是正道的,心里有些激动。话不多说,常志安多谢公孙先生赏识垂青。”
公孙庆欣慰笑了笑,“英雄出少年,你们都是好的。”
另一面,徐宥兰和自家爹娘大眼瞪小眼。
“宥兰啊,你可还记得你有一位族姐前年入了宫?就是那个和你长得有些像,眉梢处有一颗痣的那个。”徐绍安问道。
“记得,是杏儿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