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七言见他磨叽,起身踱步到他身侧,低头细细观摩了下他的脸,那红红的指印还有些痕迹,红的要冒出血来,顶着太阳晒了这么久,难怪越来越鼓。她也不顾穆苏格错愕的神情,轻轻将手里的水带贴上了他的伤处。
“啊”的一声,穆苏格轻叫出声,又立马闭上了嘴,但那一瞬间冰凉的快感让他舒服了不少。
“你拿着。”付七言将他的手塞上来捂住脸,道:“你今日歇半天,这是我让人取了些冰水,又加了些薄荷汁,用水袋盛起来做了个冰袋,你敷上半天就能消肿下去,若是热了放冷水泡一泡。”她云淡风轻的说完,又略带歉意的继续道:“今日我也不是怪你,只是大局为重,当时那场面我也是气愤至极。”
“属下明白。”穆苏格如何听不出她言语里的维护,只是逢场作戏,有时候不得已为之,她亦有为将者的无奈。
“你别怪罪我就好。”
“属下绝不会,若再遇上此事,属下...还愿意挨一巴掌。”穆苏格咧咧嘴,发现扯到了痛处,立马又严肃起来,但他的语气幽默又诙谐。
“你还想有下次?”付七言佯装气道:“把我的手都震疼了,我可不想。”
主仆两人相视一笑,欢乐的声音传出了大帐,直到有人掀帘进来,突兀的问了句,“在笑什么?如此开心!”
两人一看闯入者灰黑色衣袍,乌发如墨,那双似海如河的眸子亮晶晶的盯着他们,当即慌张的行礼,穆苏格知道来人是找付七言,一刻也不多待,找了个理由就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帐。
算起来,这是付七言一个多月一来初次见齐政,她果然还是觉得这样简单高雅的衣袍适合他,那繁琐的君王服说不出的压抑感。
“你怎么来了?”付七言笑着递上去一杯水,有些为难道:“不知道你来,我这里简陋,也没有茶叶,只有这些凉白开将就些了。”
齐政摆摆手,丝毫不在意,正好一路风尘仆仆,饥渴难耐,当即“咕嘟咕嘟”罐下几大口,学着外面那劳作者的样子抹了抹嘴,道:“这种热火朝天的地方,如此饮些凉白开比那名贵的茶要好喝许多。”
有一瞬间,付七言怔怔出神,好像他仍旧是那个眉眼如星的少年,两人练剑累了,躺在草地上看朦胧的夜空。那时候,月色如水,两颗心却很近,没有男女欢爱,没有猜忌权谋,只是絮叨些邻居家的鸡叫和树林里的鸟鸣。
一眨眼,竟这么大了,她不再能肆无忌惮的牵着他的胳膊,他也不能亲昵的拍她的头。
“在想什么?”齐政将她唤醒,后者尴尬的脸色一红,又将他面前的水杯倒满,轻声道:“我在想,齐王殿下赶来这里,可是在催促我交期?”
“还是你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