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座的陛下最是风流,一腿放在塌上,左手拄着膝盖,恣意的看着这一切,包括进来的自己。
“见过陛下。”
“姑母不必多礼,韩慎,赐座。”谢崇渊招了招手,韩慎连忙端着椅子上前,朝楹大长公主自是不会推拒的,安心的屈膝坐了下去。
“子谦,你还是如实的告诉众人,你真正的想法吧?”谢崇渊捏着杯盏,眼神查看着水面涟漪,随即似有所想般道:“既已弱冠,自是长大了,该懂得如何自己拿定主意。”
萧诚被陛下点名,身子微微一颤,喉头不住的咽着口水,因脑袋埋着,也看不见焦灼的姐姐,他不敢欺瞒陛下,只得老实承认,“子谦有负陛下圣恩,确实曾与沈二小姐有过肌肤之亲。”
“子谦,”端贵妃忍不住开口,随即挽尊似的抬眼,看着陛下道:“陛下,这孩子许是在胡说呢,谁人不知这孩子努力的做学问,就连歇息也是挤出来的时间,又哪里……”
“贵妃娘娘,”萧诚紧闭的双眼睁开,眼底一派坚定,“男子汉大丈夫,做得事情便该承认,这才是责任与担当,子谦一时糊涂,但害了沈二小姐的清誉却是事实。”
他弯腰口头,重重的拜倒在地,“子谦,请陛下降罪。”
“好!”上座的谢崇渊豪爽的叫好,满眼都是欣赏,“敢作敢当,这才是真性情。”
端贵妃心中哀叹,余光不住的留意着椅子上的朝楹大长公主神色。
“子谦,人生在世总有选择是不可避免的,朕今日便考一考你的选择,”谢崇渊指了指一旁的沈清芙,“你即是承认了与这沈二小姐的肌肤之亲,也该知道太医方才禀报了朕,沈二小姐可能有了身孕。”
身孕!
宛如平地惊雷,萧诚和沈清芙双双怔愣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就连陛下接下来说的话都没有听清楚,还是韩慎瞧不下去了,上前抬手把人叫回神,“萧公子,陛下问你话呢,此事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的选择?
萧诚茫然无措的看着陛下,见陛下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便心中无底,他不自觉转头看着身边的沈清芙,见她双目含泪,手抚腰腹惶恐的模样,便越发的难以启齿。
一旁的端贵妃恨不得学那话本子里的江湖高手,做什么传音入耳的本事,告诉自己这不成器的弟弟,自是拒绝了的为好。
说自己已有婚事在身,不好耽搁好人家的姑娘,说自己眼下只为仕途努力,无瑕分身。
虽然大错铸成,但自己不好辜负两个女子。
只要沈二小姐愿意嫁人,自己自是愿意多送一份嫁妆,让她更有底气的在夫家生活。
说啊,你这个臭小子!
端贵妃急的上火,恨不得自己开口,替弟弟坦诚了一切。
一旁的淑妃乐得自在,时不时地看着端贵妃心急如焚的模样,就打心底觉得畅快。
朝楹大长公主也扭头,正打量着犹豫不定的萧诚。
殿内静的可怕。
萧诚死死的握住拳头,终于张开了嘴,“陛下,子谦不知该如何选,还请陛下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