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仔细权衡过利弊之后,她还是决定将事情经过全都告诉万俟洛归。
包括阿木泰说要带她回塔达部一事。
虽说兰渊和万俟洛归还没有正式的婚约,但在他心中兰渊已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所以在听说这件事后万俟洛归不由自主地感到愤怒,还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在兰渊看不到的背后,万俟洛归神情坚定地说:“兰儿你放心,即使那个男人真的是塔达部的汗王,我也绝不会允许他将你从我身边抢走!”
话说到这里,兰渊终于可以切入她想表达的正题:“可若你上了前线,顾不上我了怎么办?如今孟溪部尚且还算安定、我都能如此轻易地落入他人之手,更别提以后……”
万俟洛归咬牙道:“我会留下足够的人手护你周全,绝不会让今夜之事再次发生。”
“你的人就能够完全信任吗?”兰渊不提东隆的名字,只将事实说给他听、让他自己考虑:“塔达王对你、对我的事情几乎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身边定然已经有了他所安插的内鬼!”
说实话,即使先前兰渊千叮咛、万嘱咐,万俟洛归还是无法相信自己身边的人出现了什么问题。毕竟在他看来跟随他的这些心腹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便是一同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不可能会背叛他才对。
今夜之事发生后,万俟洛归却是再也不敢大意了。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提高警惕,他心爱的女人就随时都有可能落入别的男人之手,这是他绝对无法忍受的事情。
他像是受了刺激,叹了口气后郑重地向兰渊保证:“兰儿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提高警惕、争取早日揪出细作。上前线的事……我也会再慎重考虑。如果不是族中实在无人可用的话,我就留下来亲自保护你们。”
听万俟洛归这样说,兰渊终于松了口气: “你能听进我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万俟洛归无奈地笑笑:“你这语气怎么像姐姐教导弟弟似的?我可比你大了整整三岁呢。”
兰渊含笑道:“可能是和俊弼说话习惯了吧。”
实际上兰渊的心理年龄与万俟洛归同龄,她还真没把万俟当做过哥哥。
……
兰渊回去的时候,白氏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
母女二人见面之后,兰渊立即被白氏紧紧抱住。
兰渊好笑地想,她今晚可真是受欢迎,已经被好几个人抱过了呢。
她安抚地顺了顺白氏的后背,刚想说些宽慰的话就被白氏放开。
只见白氏神情紧张地摸了摸她的头,又去轻抚她的脸颊和肩膀,见兰渊除了衣着单薄些外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头发也整齐,白氏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哭着说道:“兰儿啊你可吓死娘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娘可怎么活啊!”
“娘,我没事,你身子还没好全呢,先别哭了,让洛归跟你说说怎么回事。”兰渊拍拍白氏的手,指向帐内,“我先进去换身衣服,一会儿还要去见父汗呢。”
关于换不换衣服这件事,兰渊回来的路上也想过了,觉得自己在人前还是穿得齐整一些为好。
虽说她只着单衣、光着脚、狼狈地去见和勒博或许更能体现出事情的严重性,可那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行为。
就算如今草原上还不像中原那样注重男女大防,但兰渊母女的名声本来就不好,若是因此而被人诋毁羞辱的话,那可就如了大妃所愿了。
反正兰渊也没指望着只凭今晚之事就能将大妃彻底扳倒,只要能给大妃有力的一击、让她明白自己不是好招惹的,兰渊便心满意足了。
穿上短靴、套上灰扑扑的棉袄后,兰渊很快走出毡帐,连夜与万俟洛归、白氏他们一起去往王庭。
今夜掳走兰渊的男人本就是苏木哈在情急之下临时找来的,只是两个没本事的赌徒流氓,并不是什么英雄豪杰。尤其是兄弟俩中的弟弟、这个徒有个子没有脑子的男人分外胆小怕事,几乎是在万俟洛归将他押到和勒博面前后他便什么都招了,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嘴里还一个劲地喊着“汗王饶命”。
和勒博听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不由勃然大怒,他破天荒地像大妃一样摔起了东西,将手边的茶碗狠狠地砸向那哭喊不休的绑匪,而后沉声吩咐道:“来人,去把大妃给我带过来!”
在大妃到来之前,万俟洛归派去搜查绑匪住所的手下及时返回,将他们从绑匪家中搜寻到的财物悉数呈到了和勒博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