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话,苏苓笙接下来几天都不会和宋寒说上好几句话了。
其实他的脾气并不算好,至少在外人面前的时候,向来都是说一不二,若是谁惹得他不舒心了,下令就地斩杀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
但宋寒把所有的温柔和细心都给了苏苓笙,即使被她惹生气的时候,宋寒都不曾说过重话出言伤人。
更何况如今日这般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人。
苏苓笙此刻只觉得有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
宋寒离开东宫小厨房后,并未回到他和苏苓笙的居所,反而有些魂不守舍地在大申皇宫内,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若是隔远了看去,只以为他是遭人勾魂夺魄,便是走路都有几分僵硬。
这几日的天气好了些许,也终于不再下着没完没了的细雪或者冻雨,宫内四处都种植的红梅也比前几日看着更加精神了几分。
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
是我自己为她织了一张天罗地网步步为营引她入局,结果率先在这个网里走失的人,是我自己。
宋寒这样想。
其实苏苓笙不想给他生儿育女,那套说辞认真说与他听,宋寒可以理解。
可苏苓笙这般不管不顾后果地自损身子,也不愿和宋寒沟通,这才是让宋寒心灰意冷的地方。
另一边,赴川郡,东山寨。
白鹤面无表情地将整个寨子焚烧殆尽,看着东山寨内的流寇草莽哀嚎,而祁云面色凝重地站在他身旁,手里拿着一块形制奇特的玉,欲言又止。
谁都没能想到,负责暗中清查赴川郡郡志的暗卫还未能查出什么眉目,白鹤和祁云这边却先查出了当年之事的真相。
于薇早已昏倒在一旁的雪地上,身上盖着白鹤的狐裘大氅,脸上的泪痕都因极端寒冷的天气而斑驳了许多。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呢?”
祁云忧心忡忡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于薇,有些于心不忍,迫于白鹤的威压他也不敢再多嘴多舌说些什么。
白鹤这才转过身叹了口气道:“先把于……先把江小姐一并带回烟岚吧,待在烟岚城,至少她会安全一些。”
祁云点点头,小心弯下腰将于薇抱起,又轻轻将于薇放进随行的马车内:“此事,又该如何向王爷禀报呢?只怕王爷和王妃在大申,正处于最重要的时刻,属下怕王爷分心。”
白鹤回想起宋寒这些年来对他的一切栽培,咬了咬牙有些哽咽道:“如实禀报给王爷。”
当年之事,再是简单不过。
也被一些人想方设法一手遮天,将这桩惊天大案给瞒了下来。
白鹤和祁云一并坐进马车内,彼此默契地怀中抱剑却不说话,于薇似乎还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人虽是昏睡着的,可一双秀眉一时半会儿也舒展不开。
如果王爷知道自己在这世上,并不是孤身一人,还有一名素未谋面却有至亲血缘的妹妹——他该是开心,还是……
白鹤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