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文娘这样外露的喜悦很少见,所以舒鱼停下了脚步,如果没记错的话,文娘口中的爹爹便是刘阿婆的那个参军的大儿子。
上次师弟好像提起过,说刘阿婆的大儿子回来了,那时她没放在心上。
好端端的,怎么今日产生了见一见的冲动?
舒鱼不解,但是因为这种感觉,所以她没有走开。
很快,那个高大身影走出粥棚,这是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有一张方正严肃的国字脸。因为参军的缘故,身上有股血气,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很不不好惹。
最关键是,舒鱼认识他。
哪怕重来一次,哪怕这张脸和记忆里的不一样,但是她一看就知道,这位是故人。
没想到,在这居然能遇见故人,舒鱼不由得感叹缘分的奇妙。
前世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是在逃亡的路上。那时她在众人的围剿下身受重伤,昏倒在大周境内的路边,被路过的一条逃亡的队伍救了。
那条队伍的主人,就是她眼前这个人。也只有他开口,那时见贯了生与死的大周,才会有人救她一命。
“欸,阿辞来了。”男人身后出现了一个稍微瘦小的身影,见到舒鱼眼眸亮了一下,笑呵呵的,“阿娘念了你好几日,今日遇上了,不管怎么说,你都得去我家吃顿饭。”
舒鱼认的他,这是刘阿婆家的小儿子——刘安。
刘安看看舒鱼和他身边的壮汉,一拍脑门,懊恼道:“瞧我这记性,你们还不认识呢。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哥——刘平。”
刘安指着壮汉道,“就是早年参军的那个,如今好不容易全须全尾的回来了,阿娘高兴,这几天胃口都好了不少。”
然后又对刘平道:“大哥,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吴辞,阿辞姑娘。别看阿辞年纪小,教书、习武、还有配药都非常厉害,这几年多亏阿辞送来的药,阿娘身体才如此康健。对了,文娘也是在阿辞这开的蒙。”
刘平一听立即抱拳,感激道:“多谢阿辞姑娘赠药,教导我儿,改日我定当上门拜谢。”
舒鱼摇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阿婆对我们姐弟有一饭之恩,还让我们姐弟有了居住之所,不用再颠沛流离,该是我们感谢阿婆才是。文娘又是个懂事的孩子,并未让我操心。”
“这不是一回事。”刘平不赞同道,“阿娘虽然给你们姐弟一顿饭,但你们没有那顿饭也会活着,也会找到住的地方。但是阿娘没有你的药,前年那场风寒就可能要了她的命。大哥,你可别听阿辞瞎说。”
“小弟放心,我知道好歹的。”刘平笑了一下,露出一排大白牙,看上去格外憨厚,眼睛里是对幼弟的宽和和对舒鱼的感激。
“阿辞姑娘,大恩不言谢。”刘平抱拳歉意道,“日后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说。”
“不过我今日答应文娘要去买她最喜欢的八宝酥,据说这东西极为难买,我先走一步。”
刘平和刘安步履匆匆,舒鱼看着他们兄弟交谈的背影,有些恍然。
不一样了,重来一次有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之前在仙门难以察觉的变化,到了凡界变得格外明显。
至少在前世她见到的刘平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总是在擦自己的刀,不然就是对着一切事物发呆。
那时,他的脸上有一道从左额头到右脸颊的深可见骨的刀疤,也是因为这个疤痕,所以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只叫他刀疤。
这也是为什么,舒鱼之前不知道刘阿婆的儿子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