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握笔(2 / 2)万人嫌得到邪神庇护后首页

胆子真大。

“神,那个庙我查过了,大约是在三十年前兴起的,后来他们可能是觉得没用,才逐渐废弃了。”白阆可不敢多看,他只觉得无比压抑,有双手在揪住心脏就差一步能轻松拔除。

“可以算算账了。”邢秩眼看着背影在目光里离开,直到彻底不见,才抬起下颌,绷出一道清晰的轮廓,望向寂寥空泛的暮色天空,云层依旧在盘旋翻涌,为了下一场的狂风骤雨做筹备,他眸中划过一丝寒光。

白阆想问算谁的账,但这个问题直觉告诉他不能开口,这大概率会变成算他的。

“你不用这样,我用导盲杖也是一样的。”吾绚上身明显僵硬,他还是不习惯和别人靠太近了。

梁舟立刻收回了手,不好意思说,“我不是故意的。”

吾绚当然没有怪他的意思,摇了摇头,耳边垂下的黑发自然晃动,衬托得皮肤更白了几分。

三人自觉去了吾绚的房间,作为符篆世家的梁舟,一些朱砂黄纸的装备更是随身携带。

“这笔...一看就很贵。”邢于磊眼看着他掏出一只毛笔,笔杆漆黑,木质肉眼可见的温润,笔头雪白,不自主想摸上去,但一把被打下来。

梁舟毫不客气,“你那画符我看到了,用这个没用。”他找了一圈,“算了,到时候点个外卖,给你留双筷子就够了。”

邢于磊想反驳,但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转头看到吾绚在磨朱砂,赶紧上手帮忙,不小心使大了力气,撒了一部分出来。

吾绚没法躲避,身上被沾到了一点,他垂下眼眸,表情有些懵,朱砂色浓,苍白到几乎发透的肌肤沾染上艳红的颜色,好像是朵朵玫瑰绽放开来,美艳强烈到了不真实的地步。

破碎感随之而来,即便是被豢养,精心呵护,稍不注意就会凋谢干枯掉。

邢于磊和梁舟对视一眼,看到了相同的惊艳神色。

“你们在干什么?”吾绚撩起眼皮,声音没什么起伏,一字一顿说。

两人心头莫名升起一丝惧意,破碎感荡然无存,那簇玫瑰是带着锐利的刺,轻易触碰就能扎出一手血,此后久久无法愈合。

“好好画,错了重新来。”

邢于磊苦着脸,他现在去找邢秩还来得及吗,抱着这样的念头,手里的符篆逐渐成形,落下最后一笔,怀着忐忑的心情递了上前。

“不对,有形无神。”吾绚评价了一下,符篆在他手里摊开,没有出现半点折皱。

梁舟也看了一眼,开始他还觉得没什么问题,但这样一说,他真的感觉到了不对,表情一下变得认真了,写了张过去。

“您看一下这个呢?”

吾绚接过,半响道,“对是对了,但用处微乎其微。”

家里的长辈们也提到过这个问题,所以梁舟并没有表现出不服,而是认真道,“吾先生可以写一张吗,我可以亲眼学习!”

他们学习的是避邪符,这个吾绚算是得心应手,邢于磊也想看,眼疾手快得将那只黑笔递了上去,这回梁舟倒是没拦。

吾绚那股气势顿时一变,雪白的狼毫上一点朱红,落于黄纸,纤长白皙的手指握着笔杆,像是一副无法研磨出的画作,只是如果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他的姿势有点奇怪。

吾绚指尖颤抖了一下,反抗挣脱着什么,但凭空出现的一股力量,对待乱发脾气的孩子似的,生生按了下来,他额前不禁浮起了层薄汗,心中猛沉。

手被完全圈住了,连挣脱都做不到,而一旁的邢于磊和梁舟都没有反应,应该是只有自己能感觉到,吾绚滚了滚喉结,耳边那块皮肤敏感得察觉到了寒气,忍不住得想要躲避,可一道诡异的声音响起,情绪不明。

“吾老师怎么不写呀?是不会吗?”

“没关系我教你。”

笔法蜿蜒绵亘,流畅不断,动作快得几乎让人无法看清。

吾绚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只能任由那道符篆生成,但到了最后一笔,他咬了咬牙,将笔悬在半空迟迟没能落下,腕子传来几乎快要断裂的钝痛,连带着小臂都在发抖。

这就是忤逆神的下场吗。

吾绚嘴角扬起一丝几不可查的嘲笑,那还真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