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身形,双腿死死夹住马背,聚精会神地凝视着前方立着的草人。
在马首与草人交错间,手中腰刀伸出,不需要挥舞,刀锋便在惯性的驱动下,划开了草人的脖颈。
“好!”旁边的一处山坡上,张耀扬看得兴起,连连拍手称赞。
与草人错身而过,陆离一面收起腰刀,一面调转马头,从马腹间的得胜钩上,卸下了杆一丈多长的马槊。
他双脚一夹马腹,提起速度,将马槊夹在腋间,直直刺向草人胸前。
这时变故突发,马槊刺入草人胸部,巨大的冲击力顺着枪杆反馈到了陆离的肩部,他右臂一阵酸麻,便下意识丢掉了马槊。
他的身躯也连带着一阵踉跄,双腿死死扣住马腹才免于摔下马。
“吁~”他一拽缰绳,制止了不安的马儿。
“少主练马不过七天,便能持刀杀敌,骑术进步如此之快,实在是我老张生平所罕见·····”
陆离翻身下马,揉捏着酸痛的臂膀,这几日他除过早晚处理内务,下午便一直练习骑马,几日下来就给摔得七荤八素,一周下来大腿内侧的软肉便已经给磨出血了。
好在虽然马上持枪作战还有难度,但也不至于动辄给摔得灰头土脸的了。
近日里,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杆子出没在常庄四周了,这些饿狼受制于高耸的院墙,不敢贸然进攻,但他们徘徊在乡野间,也给自己手下的警戒带来巨大的压力。
而自己手上的兵力,也就那八十多名战兵可堪一用,刚招募的新兵入伙不过三天,忠诚和战斗力都毫无保障,在这群狼环伺的荒芜之地上,他实在没把握守住手里这么大块的肥肉。
练好了这马术,不说上阵杀敌,事败后跑路也是有保障的······
望着思索的陆离,张耀扬道:“少主,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张叔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知道少主胸怀凌云壮志,肯定不会拘泥于个小寨子,咱们名声大了,各路的人物都会闻声来投,但恕在下直言,新入伙的那几人,可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那马家兄弟,是真正的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到骨子眼里了,我担心让这些人混进寨子会趁机闹事作乱。”
“张叔说的是,这伙人桀骜不驯,留在军中是个隐患,但如今我军兵力单薄,群狼环伺之际,这十几个弓马娴熟的战力,对我军至关重要,至于纪律,我之后会把他们调到我身边,我亲自看着他们,不怕他们闹事。“
张耀扬点了点头,又道:“还有一事,我们三日前便解散了粥棚,驱散了流民,但这伙泥腿子却未散去,他们聚在庄子周围,在田间偷鸡摸狗。这几日播种,佃户播撒的种粮都给他们刨出来糟蹋了,闹得人心惶惶,着实可恨·····”
这些流民虽身体孱弱,但也是有着上千人,若是聚集在庄墙下,遭有心之人煽动,着实是个不小的隐患。
陆离思忖片刻,答道:“那便组织新兵将他们驱散,用不带枪头的长矛,就当是实战操练了,不要闹出人命就行。
我不在的时候也不要松懈,就按着我给你留的册子,狠狠操练那些泥腿子,多给他们吃些油水,不要怕浪费粮食。另外要加大巡逻力度,清空庄子周围五里内的流民,尽快组织新兵熟悉守城器具,我能感觉到,大战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