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瑾打量着那个石头堆,忽然发现,有一块干净的,似乎是新放上去的。
走到石堆边上捡起来看看,似乎真的是刚放的,别的石头上都有细碎的雪花,这有这个,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泥巴以及雪花的。
陆修瑾皱着眉头有点担心,之前李文轩来上课,只说李珍是生病,在家修养才没来上学。那这个石头,应该是刚放没多久,生了病,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还到处乱跑。
陆修瑾叹了口气,觉得李珍简直就是个野丫头。
将石头放回原位,陆修瑾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转身下了山。
李珍从后面爬出来,看着陆修瑾的背影,不知不觉,陆修瑾长高了一些,身量瘦削,但是脸颊有些圆润,也不知道怎么长的。
陆修瑾走着走着,觉得背后有种毛毛的感觉,好像有人在看自己,吓得一回头,可是背后只有山,山上都是树,什么都看不到。
李珍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家里的亲戚们大多都离开了,还有几个凑在一起打牌,李珍躲回屋子里和小琴随便对付了一点,洗了个热水澡就想睡觉。
正月十五出了年,第二日李珍一大早坐着马车离开了李家庄。
这一次去上海,是李管家跟着一起的,说是翻过年去,但是年前其实就已经提前去信沟通了解过的,等到过完年,就去申市。
申市距离锦临也不是非常远,以前李珍去过,不过是坐的高铁,两个小时就到了,但是现在从锦临去申市,要先做马车穿过锦临城的内城,然后去五马渡坐轮船,一路从水路去,火车也能到,但是要贵一些。而且还带了许多行李,是非常不方便,又折腾人的。
轮船就方便一些了,说是货船,其实也会有搭载人的票,就算是带行李,也不会收非常多的钱。
李管家和李珍加上两个仆人,一共四个人,小琴和李珍一间房,李管家和一个男仆在隔壁紧挨着的房间,一路上也算是又个照应,人等轮船,船等货物。
这艘船要连夜送一批货物去申市,李珍他们就要等货物装完,除了李珍,还有几个人也是乘坐此次的船只去往申市。
这其中有商人,有工人去读书的也有,不过是个男子,而且年龄也有些大了,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样子,那个男的上了船第一次看到李珍的时候人都傻了。
而那个男子的仆人在和李家的男仆闲聊后得知,李珍尽然是去申市读书,这个男子更震惊了,晚上李珍在甲板看到他的时候,对着李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从头到脚将李珍打量一遍,鼻子里才冷哼一声。
李珍莫名其妙,转而挑了挑眉,学着泽这个莫名其妙的人,从脚到头将他打量了一遍。
月光清冷,李珍又穿着一身裙袄,脚下的鞋子从袄裙的前面露出一截绣花鞋尖,李珍勾起唇角,特意用更响的冷哼表达自己的不屑。
男子傻站在原地,看着李珍冲着自己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一只手哆哆嗦嗦的指着李珍的背影,最后也只憋出来一句,泼妇!
李珍如果听到,大概会翻一个更大的白眼,冲他做一个更丑的鬼脸,让这个没见识的人看看,什么才叫泼妇。她这才哪到哪儿啊。
回到房间,小琴已经把衣服收拾好,床铺都归置好了“小姐,快睡吧,我问了管家,如果没事明早就能到了。”
李珍点点头,把门关好,又放了个椅子堵在门后“嗯,早点睡吧,对了,小琴。”躺到一半,李珍忽然坐起来“你回来以后,把小咪送去陆家,就和陆修瑾说,让他替我养一段日子。免得这个小屁孩整日和老头子似的,看上去板着个脸,陆夫子都比他看上去和蔼。”
小琴连忙把李珍按下,让她躺好“我的好小姐,你可放过陆少爷吧,人家比你还大三岁呢,你还整日小孩儿小孩儿的喊他。”
李珍躺下来拽着被子“那我哪里知道,他那么迟才入学堂,而且平日里他从没说过呀,要不是陆夫子提起,我都不知道呢,而且……而且,他看上去就很小啊,那么瘦,那么矮。”
小琴把汤婆子塞到被子里,免得半夜两人冻醒“陆少爷身体不好,这才多养了两年身体才入学堂,你还整天欺负他。也就是陆夫子心肠好,不然肯定给你穿小鞋。”
李珍“我哪里欺负他了,我经常给他带糖膏的好吧。”
经常被带糖膏的陆修瑾,气的直接摔了笔。
说什么好朋友,走了也不说一声,今日陆修瑾这才从爷爷这里知道。
原来,李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