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高居主位的严虎并没有出言采纳这条看似稳操胜券的固守之策。
因为万秉千算万算却还是漏算了两点。
第一点,北面的袁军,谁能保证孙贲、吴景对丹阳南部没有想法。
若是己方与金奇三人拼个两败俱伤,最后让袁军渔翁得利,那就太操蛋了。
第二点,这条计策达不到他的期望值。
日月山又不是什么战略要地,严虎更没有损兵折将固守本寨的必要。
守寨非但什么都得不到,反而会白白便宜了祖家父子,若是让祖家父子袭击金奇三人本寨成功,兼并了本就不弱的三家,届时,严虎反而会成为无足轻重的棋子。
总的来说,坚守营寨是一条苟安之策,即使日后严虎能在于潜站稳脚跟,也必定要仰舅父鼻息。
从献策给祖山开始,严虎心中就装了一盘大棋,自始至终他就没有产生过固守营寨的想法。
这处营寨只是用来引出金奇、毛甘、陈仆三条大鱼的饵,而埋伏在他们回师路上的祖郎父子是鱼钩。
至于严虎则是促成鱼钩与大鱼相撞的小鱼,若是祖郎父子期盼的伏击战变成遭遇战,指不定有多精彩呢?
一旁的万秉见严虎不露声色,渐渐沉不住气:“大帅可是觉得属下之策不妥?”
“汝之御敌之策甚妙,只是不合我心。”严虎坦率说道。
众将皆讶然,这就否定了?
下一刻,严虎给出了反对的理由:“我只问一句,固守营寨,我们能得到什么?”
顺着严虎的思路想下去,众将齐齐一惊。
“能得到什么,无非是损兵折将罢了!”
想通这一关节之后,万秉长叹口气坐下,他平日里也自诩是个有谋略之人,但却被一座小小的营寨限住了眼界。
反观严虎昂首挺胸,意气风发,面上一派自信,分明是早有定计。
这之前,他虽然认为严虎能成事,但也只是笃定后者能在江东混成一家大的势力,顶天了能独揽州郡,而如今,却有一种奇异的想法开始在他心中萌芽。
他心思缜密,自不会与旁人说道,但此时此刻,再偷偷瞄向严虎,目光中不自觉多了几分敬畏与期待。
对于严虎的避敌锋芒之策,众将都没有出言反对,只有严圭询问起了“山上山下的几千户百姓如何处置?”
严虎明白严圭的想法,笑道:“暂时迁往天目山一避,日前我已令阿舆派遣兵丁过来,最晚明日就到。”
严圭点点头,旋即叹口气:“故土难离,怕是有百姓不愿。”
“宣告百姓,愿从迁徙者发粮秣,若实在不愿,权且由他去吧。
据我所知,这金奇三人也并非杀人盈野的残暴之人,应当不会拿平民百姓开刀。”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