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子摇了摇头:“抱歉,关于这一点我并不知晓。我们对稚女小姐知之甚少,只知道她从大学开始就独自住在外面,直到少爷变成新任家主后她和家主的关系才有所缓和,现在也愿意偶尔来一趟寒绯樱庄园了。只不过稚女小姐讨厌监控,据她所说,她讨厌被人窥视,哪怕并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行踪。为了让她能多回到寒绯樱,家主就下令把所有的监控都拆掉了。”
“要不我们直接去找绯樱稚女问问她知不知道望月见?”音无言叶提议到。
李越点点头:“我觉得可行,横竖没有什么新的方向和线索了。”
“那就走吧,”季泷说到,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期待,这让她那原本稠艳的容貌多了几分天真,“难得还有机会看看末日前的世界,这不是很难得的体验吗?”
……都这个时候你还想着逛街,李越心里默默想到,不过确实,任谁待在沉闷的地下城久了都会向往地上的世界的。
可惜现在的地表只有足以杀死人的酷寒,不见以往的繁华。
走之前,季泷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问惠子:“对了,你们这里半年前发生过群体失踪案吗?”
李越停下脚步,不懂她为什么要问这个,以及这个跟望月见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她正打算询问季泷,就见到惠子停顿了一下,突然露出了有些古怪的笑容。
“是的,”她温声说,“季小姐,这里半年前确实发生过群体性的失踪案件。其实不止是这里,我听说世界各地都有这样的案子。”
李越摸不着头脑,本能问道:“还有这种事情?全世界范围内的群体失踪案件也太罕见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知道是全球性的,还有,案子的后续呢?”失踪了这么多人,不该闹翻天了吗?
惠子转向她:“抱歉,对此我也不甚清楚,可能是我没怎么关注新闻。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联系,至于案子的后续,总之,人并没有找到就是了。”
“但是,李小姐,”她的声音再次变得温和起来,按理说作为女仆,时刻保持微笑只是她的职业要求,但现在她的笑容却让李越不太舒服,“每一秒这个世界上都有人失去生命,人们在不断死去,也在不断新生。在全世界的范围内只是失踪一小批人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好挂在心上的,不是吗?”
李越不太喜欢她这段言论,正想开口反驳,突然就被季泷拉住了手:“好了,我们先走吧,找到望月见要紧。”
“可是——”
“那起失踪案,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路上聊。”
“……”李越权衡片刻,还是妥协了,“行,那就先走吧!”
说完,她们三人便出门打车。音无言叶似乎有些疲惫,上车之后就开始打盹儿,而李越却一直很介意刚刚的失踪案,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打断我,你觉得那个女仆说的话是对的吗?还有,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失踪案到底是什么意思?”
季泷本来在看窗外的风景,闻言慢慢转过头来,笑着说道:“你的问题这么多,让我怎么回答?”
“当然是挨个挨个回答!”
“你还挺理直气壮,好吧,挨个回答你,”她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首先,我不认同那个女仆的观点。”
“我就说嘛。”李越点点头,这种冷血的、藐视人命的说法怎么可能得到认同!
“——但那并非是因为我看重人命,那些我见都没见过的人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耸耸肩。
……你他妈……
紧接着,她说道:“我不认同她,是因为万一真的有人挂念失踪的人呢?如果对方和你有什么纠葛,难道一句轻飘飘的失踪就可以带过去吗?”
“……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是你的说法怎么这么……负面,”李越忍不住说道,“难道挂念失踪者的就不能是他们的亲朋好友吗?”
“当然可以,我只是举个例子。回到你的第二个问题,你居然对这个案子一无所知,反而让我很惊讶。”
“啊?”
“半年前,也就是末日开始之前,我们所在的现实世界发生过真实的全球性失踪案件。”
李越吃了一惊:“什么,这我真的不知道!”
季泷又用那种看白痴的慈祥目光看着她,“……你半年前是在乡下喂猪吗,隔绝网络?这件事闹得挺大的,毕竟,失踪个案虽然不稀奇,但是同一时间多人失踪,在社交网站上互相一交流,足以变成讨论的焦点。”
“哦……”没有介意她第一句话,李越恍然大悟,“所以你这样问,是想知道这个‘模组’里面是不是发生了和现实一样的事件?”
“是。不过在惠子回答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在那一刻并非‘惠子’了。”
“什么意思,惠子不是惠子?你是说……”李越屏息一刻,眉头紧皱,压低声音道,“她鬼上身?”
“……”季泷没想到她会得出这种猜测,顿时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白痴。
最终,她叹了口气,扶额摇摇头:“你这想法未免太秀了,做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好吗?”
“什么,我本来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你别瞎说啊!人民公仆不要面子的吗?!”
话是这样说,李越还真有点脸红:虽然她是唯物主义者,但既然被游戏系统绑架、投放到“模组”这种事情都发生了,鬼怪论什么的,不是显得很正常吗?
“原来你是人民公仆。”季泷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那表情仿佛在说,就你?
李越气不打一处来,差点掏出指南给她看看角色卡就听她说:“……上她身的并非什么幽灵鬼怪,而是……系统——”
随着她的喊叫,系统略带不满地说道:“玩家季泷,什么事情都讲得这么直白就没有意思了,而且严格说来你们所在的模组本就是系统生成的,我作为系统,扮演一下NPC怎么了?”
……我靠!原来是说惠子临时被系统取代了,我就说她怎么好端端的这么说话!
“没怎么,你扮演得挺好,我很满意,希望你再接再厉。”
系统没有搭理她的敷衍。
“你听起来好像很在意这起案件,对了,这起案件有什么结论吗?”
“没有,失踪就是失踪,人间蒸发,没有人有作案嫌疑,失踪者也都找不到,只能不了了之,变成一桩悬案。不过……”
指南“砰”地出现在她的大腿上,季泷抚摸着封面,一字一句道:“现在,我知道了,我知道那些失踪的人究竟去了哪里了。”
她指了指李越,又指了指自己。
“如你,如我,那些末日前失踪的人,都是被拉入了这个真实跑团游戏。”
“而早于我们半年进入游戏的这帮人……如果还有幸存者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是比我们更强也更加熟练的……老玩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