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柯奉了茶,三胜略坐了坐就要走,跨出门槛时,万柯一扶,鼓囊囊的荷包便掉进三胜袖袋中。
三胜笑眯眯回头:“殿下留步,不用送老奴了。”
萧引目送三胜出了山门,唤来个小和尚,吩咐寺中准备接待,又去找了此间住持,说明此后七日有京中贵人到寺中拜忏,香客数量怕要酌情控制。
一干事宜差不多都吩咐完之后,已是日暮西沉时分。萧引才想起楚泺还在偏殿剪烛花,过去一瞧,人已不在殿内,
晚间风势小了些,院内一阵静悄悄,四处已掌灯,萧引走到院内抱厦,看见楚泺正对着一桌子菜发呆。
“楚……”
“殿下来了!”萧引一出声,楚泺便看见了他,十分欣喜,“快来,我等了你好久!”
“楚太子在等我?是有何事?”
楚泺点点头,“等你一起吃饭呀!也不知道你去哪了,边双去寻也没寻到,菜都凉了。”
萧引一怔,半晌没动。
见他还站在那,楚泺起身一把拉过来坐下,“愣着干嘛?我都饿的不行了。”
萧引鬼使神差地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吃着菜。
“那会你去干嘛了?”楚泺咽下口中饭菜,问,“我都把那殿中所有蜡烛剪完,还不见你回来,那里边又黑,好不容易在门口等了半日,有小沙弥去点烛火,我才问了路回来的。”
萧引有问有答,十分乖巧,“宫里公公来宣旨,说明日邓老太君来寺中行拜忏礼,又说早朝父皇因为卖官鬻爵之事,发作了礼部尚书,着大理寺查办。”
闻言楚泺愣了一会,她随口一问,没想到这人就说明都说了,不过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一件事吸引过去。
“你们西晋不是严禁这种事么?怎么会有人往枪口上撞呢?”
“是早些年的,近来被御史台翻了出来。”
“那杜尚书之子直接去了京郊四方营,得了个奉车都尉之职,怎么没御史参啊?”
其实楚泺能料想到其中原因,不过西晋朝堂不比东楚,的确好多行事方法都不一样,故有此一问。
萧引脾气十分好,回:“你如何知道没人参?况且那奉车都尉只是个未入流的吏胥,没品级的官职,那还叫官吗?承极殿上站着的,可不觉得这能称之为‘官’。”
“怎么就不叫了?”楚泺反驳,“殿下可比我清楚吧,奉车都尉一职虽小,却是进工部最佳捷径,等到了年终考评,随便评得个好,未入流的小吏摇身便有了品级。”
萧引搁筷一笑,“楚太子倒是十分了解我晋制度。”
楚泺眼睛四处嘀溜转了一圈,正要回,又听得他说:“楚太子早些歇息罢,明日……明日一早随我迎京中来人。”
他本想说明日不用等他一起用膳,不知为何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萧引出了小院,沿着一条毫无落花的小径走着,天完全黑了,路上没有半点灯亮。
忽然,万柯抬手用刀鞘一挡,一片刀刃斜飞入花丛。
万柯正要追过去,萧引抬手,“不用追了。”
“殿下,暗处利刃防不胜防,属下还是将焦镜一起叫来随侍左右。”万柯收回追出去的半步。
萧引摇摇头,“他们不过是想试探一番,那次夜刺焦镜身手太出乎意料,惹人忌惮。先不用理会,他们暂时不会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