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叶千罗抢过车钥匙,终于如愿以偿地体验了一回给顶头上司开车,他手里打着方向盘,眼角余光瞄着副驾驶上坐着闭目养神的人,偷偷地喊了一声“老大”。
他发现整个警队只有何玉肖喊的是“老大”,是独立的存在。
他的心里酸了好多次,趁现在两人独处,他先把“老大”这个称呼夺过来自己体验一下,见墨元白没有任何表示,他便放心地接着说他的话。
“既然周思萍是孤儿院长大的,那白明超哪来的丈母娘?何玉肖明明查到白明超在国外的离岸帐户是以他丈母娘名字开的?难道是领养周思萍的父母?可户籍资料没显示周思萍有领养的父母。”叶千罗正说着话,墨元白的手机响了,然后蓝牙自动联上了越野车。
“老大,我们刚从城东新区孤儿院出来,路上顺便去了趟银行,查了查提取白明超丈母娘投资帐户的人,你猜是谁?”何玉肖的声音在车里回响。
“玉肖公子,老大睡着了,你快说,是谁?”叶千罗急忙把车载音响的音量调低。
“苟富贵。”墨元白睁开眼睛,开口说道。
“老大,这你也能猜到?还真是乔装的苟富贵!我把苟富贵的照片同何莲香的模拟画像比对过,相似度百分之九十,就是他。你说他是怎么冒充老太太给白明超当丈母娘的?我天!果然这伙人的脑回路让我震惊!”何玉肖又开始絮絮叨叨。
叶千罗只得把音量调回来,玉肖公子明明是一个很高冷范的世家公子,怎么在墨元白面前每次都爱叨叨,刷存在感也不是这么刷的吧?
这说着,有电话打了进来,墨元白对何玉肖说:“你别废话了,赶紧回来恢复白明超覆盖的小区监控,继续查白明超夫妇的出逃路线。”
接着他就切断了何玉肖的电话,接进了新来电,是司马致远。
“墨队,海缉队那边已经联系上了,他们队长也换了新人,是您的老熟人,他说他们接到通缉令已经全体出动去了公海,连直升机都派上了,如果抓住罪犯,您可得请他喝酒。”
“知道了,告诉雷朝阳,全部抓住了才有酒喝。”墨元白回复道。
旁边叶千罗控着方向盘的手指抠了抠方向盘,司马致远向墨元白说起的这个人,似乎与墨元白很熟?
“对了,华叔和南姐回来了,白明超家没发现可疑物品和痕迹。他们回来后马上比对了孙金海的脚印掌纹,与A栋611留下的一枚前脚掌印完全吻合,孙金海正是跳到611出现在望远镜镜头前的二号分子。墨队,苟富贵的通缉令要发吗?”司马致远请示。
“发。另外,你和吴球球再审久清环卫公司的人,特别是刘经理,务必将周健峰的动向摸出来。”墨元白吩咐完就给华叔打了个电话,“华叔,你和南姐去孙金海的住处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任何制作炸*药的痕迹。”
“是!”只听华叔刚好要持电话,叶千罗抢着问了一句,“华叔,我是小罗,我问一下,白明超家客厅那幅油画你们看了吗?”
“看了啊?怎么了?”
“油画背面有没有临摹者签名?”叶千罗急急问道。
“签名倒是有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临摹者,从笔迹是看,没超过三天。小罗,还有什么事?”电话那头是华叔进电梯电梯门开的声音。
“没了,华叔您忙!”
电话挂断,叶千罗侧头极快地看了一眼墨元白,墨元白正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不相信我的判断?”
“不、不、不,老大,我绝对相信您!只是不相信我自己!这幅画他们没带走,损失可不小啊!”叶千罗连连讨饶,顺便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市医院特护病房外,医生离开前对墨元白和叶千罗嘱咐了一句:“病人的心脏病很严重,时日无多,不能受刺激,虽然他是个囚犯,但他也是个病人,你们询问的时候,注意些方式方法。”
墨元白朝站在病床前,低头问床上闭着眼睛的人:“董老大,我知道你醒着,孙金海已经被抓了。我想,你一定知道是谁负责器官贩卖团伙招徕生意吧?知情不报,包庇连环杀人案凶手,不是一个制作假证罪能糊弄过去的吧?你的病想保外就医,得有立功表现吧?你不是他们团伙的人,不算出卖。”
董老大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的一只手被手拷拷在床头,另一侧站着一名狱警,他艰难地抬起眼皮,仿佛用尽了力气般,朝墨元白动了动嘴唇:“老……老苟。”
“住哪?户籍地没他这号人。”
“城西……棚户区。”
“早说不就完了?”墨元白朝看守的狱警点了点头,带着叶千罗退出了病房。
“难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叶千罗回头看了眼病房,喃喃道。
特意跑到医院问到了苟富贵的住处,回去的路上,叶千罗没有再抢到车钥匙,他又只得紧抓着车门把车,坐在飞驰的越野车上回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