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双拿着一枝由旧报纸包着的玫瑰下楼，司机已经开着后座的门站在旁边等着了。

这也是她拒绝林子成早上来接她的原因，解释起来太麻烦不如一开始就避开问题。

顾双将花放在座椅上朝司机点点头就走了。

等顾双到了平常摆摊的位置已经七点五十了她给林子成发了个定位过去。

第一天打工别迟到啊小林

结果她刚坐在树下休息没多久，头顶的帽子就被人掀了起来，阳光毫无顾忌得洒在她脸上。

“不是八点开始营业吗你的家伙呢？”

林子成扫了扫她面前的空地看到的唯一的工具是椅子。

“拿意念画？”他轻挑眉。

顾双也不生气，从他手中把自己的帽子抢回来，然后走在前面，道：

“东西天天搬来搬去太沉了，我就存在店家店里了。”

“快跟上干活了。”

今天在树下给人们画画像的少女依旧是平常又不俗的打扮，可不平常的是她身边多了一个青年模样的人明明很少说话，却有一种别人插不进去的感觉。

“他是你男朋友吗？”

在顾双将一幅画递给画像本人时，有人好奇得问出了这个问题，而其他人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各看各的风景耳朵却已经竖了起来。

顾双重新拿了一张纸固定在板子上，闻言撇了眼沉默不语削笔的林子成又望向说话的人，如实道：“是朋友，来找我玩的。”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林子成顿了一下，他看了看忽然被自己削断、落在地上的笔尖，修长的手转了转炭铅，又重新开始。

“奥奥，这样啊。”那人有些不好意思得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另一边，俱乐部楼上，秦郁将手中的望远镜扔在旁边一个男生身上，挥手叫了一个人过来，耳语了几句，然后笑眯眯拍了拍他的肩膀：

“懂了吗，把妨碍爷的人引开。”

“这您我哪有那本事啊”男生讪讪的话在秦郁的眼神下戛然而止：“我这就去。”

楼下，在林子成那个角度，抬眼很轻易就能看到顾双阳光下的侧脸，那是和平常完全不一样的认真、专注。

说句实话，这种神情林子成只在她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时候从她脸上看到过。

手机的铃声唤回了林子成的思绪，他先将手中的笔平稳得放在地上，看了眼来电显示，静静地听电话另一边说着什么。

挂掉之后，他展开了微皱的眉，又打了一个电话。

秦郁正拿着望远镜观察情况，搞不懂他怎么还不走，没一会儿，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破门而入，控制了除秦郁外的所有人。

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老爷子的人。

“老爷让我们请您回去抄写佛经。”为首的人毕恭毕敬得鞠了个躬。

秦郁最后瞧了眼林子成的方向，冷笑了一声：“滚一边儿去，我自己会走。”

他们齐刷刷往两边退开，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顾双不是很想承认林子成往那儿一坐就给她拉来不少顾客，但她今天收摊的时间确实比平常早很多。

趁林子成收拾摊子的间隙，她打开手机看了眼。

下午三点。

目光往下移，接着便看到了沈言十二点左右给她发的消息。

明天有空吗？我妈快过生日了，方便帮我挑一下礼物吗？身边实在没有什么女性朋友

顾双目光落在他最后一句话上，没做什么表示，只是道：

好啊，明天什么时候？

我都行，没什么重要的事，看你什么时间方便

算不上秒回，但也不至于用“等”这个字眼。

那就下午吧？

想了想，顾双道。

可以，我没问题

“走吧，还把东西放店家那里吗？”林子成背上那些画具，看起来稍显轻松。

顾双收起手机，恭喜他刚上一天班就喜提放假：“明天我有事，给你放一天假，不用来上班了。”

林子成垂眸看了她一眼，不难猜到顾双突然说要放假和她刚刚跟人发消息有关系，不过显然不关他的事。

隐隐被排除在外的感觉有些糟糕，但他同样知道这种感觉是不该存在的，任何理由都站不住脚。

情绪原来是不可控的。

林子成有些微妙得想，这和他长久以来基于自己的实践得到的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是相悖的。

“我的补偿呢？”

“什么？”顾双愣了一瞬，怀疑自己听错了。

林子成动了动长睫毛，回过神，所有的思绪瞬间收了起来。

“因为你说包吃，我已经和老宅说过最近不用做我的饭了，结果你突然又要放假，对我的生活造成了不可忽视的影响。”

“不该给我些补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