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幽暗的长廊里,舒希坐在蓝色靠椅上,攥紧手机,焦虑地等待。
方才她已经将这件事情,前因后果发给了贺连城,请求他帮忙立案调查,只是到现在也没有回应。虽说舒希对这一方面还不太了解,但如今事态已十分严重,且给沈岚清身心遭受到了极大的损害,她认为,这已经不只是单纯的校园暴力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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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面前白板上的墨迹,对面的中年女医生问他道:“你怕黑?”
沈岚清很配合治疗,闻言连连点头,看起来乖巧至极,如果不是他真的说不出话,突发失语症,现在应该正坐在教室里念书吧。
女医生尽量态度平和,很怕吓到沈岚清。
“这种情况,持续多长时间了?”
沈岚清右手拇指弯曲,骨节放在唇珠前面几秒,思索着,比划出个数字——
六,是六年。
看他的小动作,很认真在思考,应当也很想早点痊愈。那女医生也是头次,遇见这么配合治疗的孩子,言语方面也渐渐从旁敲侧击,变为直接了当。
“你平常会不会产生一种,很暴躁阴暗的情绪?”
听罢,沈岚清迟缓地颌首,而后又反应过来,急急地一再摇头,他不能有这种情绪。
会被讨厌的。
“没关系。”中年女医生把他的情况尽收眼底,包容地开导着这个与她儿子年龄一般大的少年。
她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怕黑?”
沈岚清闻言,嘴角勾起的笑容,恍若错觉般,停滞了一瞬,而后又眉眼舒展地提笔,写下几个潦草的字:“对不起,我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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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科科室的木门被打开,沈岚清冲舒希招招手,让她进来。
那中年女医生瞥了一眼进来的年轻女生,而后扯出刚打好的诊断单,递给她嘱咐道:“问题不大,也不用来心理治疗了,药物就可以控制,可能是他最近学习压力太大,又受了刺激,压迫到神经了,注意不要再让他受到刺激就好。”
女医生又打印出一张单子递给她:“这个上面的药品,下去每个开两盒,差不多喝两个星期就能痊愈。”
“谢谢医生。”舒希礼貌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