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李嫔深刻体会到丽采女与吴贵人同样的愤怒与无力感。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无耻,什么颠倒黑白的话都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李嫔娘娘是觉得嫔妾说的不对吗?”虞枝心笑的温良柔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说出的话却仿佛一把刀子深深捅丨进丨去又拔丨出丨来:“娘娘进宫已有三年,比嫔妾年长了不少,既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又深得皇后娘娘的信任。想来李嫔娘娘比嫔妾懂事的多,也知道该如何侍奉陛下与皇后娘娘。若是嫔妾有哪里说错了,还请娘娘千万不吝赐教,也让嫔妾能好好领会皇后娘娘的旨意,不负皇后娘娘的信任。”
“好了!你们都给本宫闭嘴!”皇后深深吸气,全然没想到不过顺口一句下马威,竟然能让她们扯出这么多有的没的。可见自己病着的这段时日,后宫里已是什么妖魔鬼怪四起作乱。一看就是个狐媚子的丽采女、面憨心黑野心勃勃的吴贵人、还有个越活越回去了的李嫔——
若是能给她时间,她一定要好好整治这后宫的乌烟瘴气。可今日不行,浑身力气的流逝让她明白,不能在这无关紧要的问题上浪费时间了。
虞枝心不过是个惯会胡搅蛮缠的女人,要收拾她并不难。皇后沉声道:“虞贵人说了这么多,本宫听来仍是不明白嫔妃的言行规矩罢了。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今日起便回去抄宫规二十遍,什么时候把规矩学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行你嫔妃的职责,好好尽心伺候陛下。”
余光瞟到得意洋洋的丽采女,慢悠悠的加上一句:“丽采女对上不尊,出言不逊,罚抄经百卷,禁足十日。”
“皇后娘娘!婢妾冤枉啊!”王玲珑哪想到自己明明是“胜利”的一方,好端端怎地也会被罚。忙跪下申辩:“婢妾是为娘娘您说话的,都是那个虞贵人——”
“抄经两百卷,禁足二十日!”皇后垂眸看她,眼中有毫不掩饰的厌恶:“你若再不知悔改,本宫便好好磨一磨你的性子,让你抄个十年八载的。”
丽采女打了个寒战,终于是老实了:“婢妾知罪,婢妾认罚!”
“虞贵人,你呢?”
虞枝心今日一番嚣张跋扈,赌的本就是得罪了皇后能借机消停一段时日,罚抄宫规和变相撤牌子怎么看都是个不错的结果。只面上定是委屈难过又不甘心的。迫于皇后的压制,得意忘形的虞贵人被一招打回原形,委委屈屈的谢过皇后恩典,终是站在一旁不敢再开口了。
“好了,来说正事吧。”皇后轻咳了一阵,将头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容妃:“本宫听说周庶人一案有诸多疑点尚未查清楚,怎么就急慌慌的把白宝林打下大狱了?皇上信任于你,着你主审此案,你可不能为了功绩便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拿个白宝林屈打成招,倒让真凶逍遥法外了。”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容妃却是从容不迫,福身娓娓回道:“禀皇后娘娘,周宝林一案并未了结,只因目前证据都指向白宝林,而她并不肯自辩才被陛下下令关进宗人府候审。陛下又令宗人府、内务府和慎刑司继续调查,至于再查到了什么线索,臣妾却不得而知了。”
“你不知道?”皇后飞快的看了李嫔一眼,李嫔赶忙低头装死。她虽让人探听消息,也知道陛下并未准备让白宝林顶罪结案,但难得能有在皇后面前告容妃黑状的机会,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容妃气定神闲的躬身应道:“陛下并未让臣妾跟着查,臣妾不敢妄自打听。皇后娘娘若是要了解进展,请宣内务府、宗人府及慎刑司总管前来。”
皇后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好。宣内务府、宗人府和慎刑司总管。本宫倒要好好问问,他们到底有没有上心,可查出些什么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