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救了。”999呆愣了一会儿，赶紧溜回了元莫浅身边。

“大佬，看来F班也没有那么差劲。”999摸了摸仍有余悸的小心脏，看向混乱的打斗场面，眼睛闪了闪。

“嗯。”元莫浅没有多说什么。

战场里，F班的人越打越勇，虽然也会被击落在地，但只要还能爬起来，他们就会继续打。

999心里暗暗给他们打气，可能是看得太入迷了，转头突然看到元莫浅走了。

“大佬，我们不留在这里吗？万一他们打不过虫族。”999急忙迈着短腿跟了上去。

“多虑了。”元莫浅屈起手指，敲了敲999并不聪明的脑袋瓜子。

999的红枣枸杞茶阴差阳错地强化了F班人的身体，他们虽然不一定打得过虫族，但至少，抗揍。

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但如果让元莫浅生气了，那就得不偿失了，999觉得自己还是保命要紧。

它一心跟着元莫浅，没有注意到，那只原本要攻击它的虫族，身上由于突然燃起的地狱火焰疼得满地打滚。

大佬的地狱恶犬啊，已经长大了。

999跟着元莫浅回到了他们驻扎帐篷的地方。

那排老屋子几乎变成了残垣断壁，长长的木梁断裂着斜插在地上，原本挂在屋檐下的灰布破碎地碾在泥地里。

“咳咳咳。”沉重的咳嗽声从里面传来。

999躲在元莫浅身后，紧张兮兮地看着眼前这苍凉的一幕。

“时间到了。”元莫浅站在已经不算是门的门前，清雅淡漠的声音越过矮墙传到里面。

没有回应，只传来瓶子倒地的声响。

“他应该不知道自己有问题吧。”元莫浅没有指名道姓，里头的人却突然有了动静。

老头颤抖着双腿走了出来，头发乱糟糟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他看起来醉醺醺的，说出的话却很清醒，“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啊。他如果知道自己身体里一半是虫族，一定会崩溃的。”

元莫浅看了眼地上的灰布，眼里的厉色一闪而过，“你也知道一切，却一直瞒着他，又费尽心思地帮他，甚至和虫族一起生活。”

“我没有办法，长座星很早之前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他们早就死了，被虫族附身，至少不会腐烂，至少还能在这世上留下点什么。至于他，这本来就不是他的错，何况他策划多年的事不是也被你破坏了吗？”老头长叹一口气，弯下腰慢慢地扶着矮墙坐下。

地上的灰布从前是白布，专门用来纪念死去的人。

“所以你为什么要把他藏起来呢？”元莫浅直接戳穿了老头唯一想要掩盖的事情。

老头闭上满是沟壑的眼睛，一只手用力地抓着那只空荡荡的裤脚，“既然你什么都清楚，应该也知道他想为元帅报仇的执念吧。你那一剑，让他发现自己的血变成了透明，他很快就会发现真相，我不敢想象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说着说着手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继续道，“他回来的时候和我说元帅归来了，我没想到他已经疯魔到这个地步了。他苦苦坚持这么多年，也从没说过这样吓人的话。元帅的死，一个因为帝国，一个因为虫族。他打算让虫魂对上帝国，让这两个元凶同归于尽。可如果他…”

“如果他知道自己算是半个虫族，他又在帝国那儿做了这么多年走狗，结果一定有趣。”元莫浅接过了老头没说完的话，嘴角带笑。

“你，他和帝国周旋，只是为了保住一些东西。”老头有些着急了，他不愿意听到这种话。

“那还真是…”元莫浅负着手，话锋一转，“既然都听到了，就不要再躲着了，孟洛。”

最后两个字从元莫浅的唇齿间一笔一划地吐出来，如同判官判下凡人的累累罪行。

穿着灰扑扑衣服的人面色僵硬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他是穆青山，也是孟洛。

青山如洛，何处寻卿？

“你怎么醒了，我刚才…”老头赤红着脸有些语塞。

“我都听到了，我是人不人、虫不虫的怪物呀。原来你慢慢变老，我却像个老妖怪似的连容貌都不变，是因为这个。”穆青山笑着说。

“你别乱想，这不怪你，哥哥。我们家族从前也是帝国的上流，后来因为利益的事情遭了别人的毒手。我们搬来了遥远的长座星，只是有个诅咒却一直没有离开我们家族，生下的孩子里一定会有人染上虫族的魂魄。”老头把藏了多年的话说了出来。

“那孟云凉他…”穆青山皱了皱眉，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他不会有事，你带去元启星的人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的弟妹早走了，我又哪来的孩子呢？”老头立刻回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