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白慢慢的移开了视线，不再与他对视，半晌后才说道：“林航，我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在小河时，我看见了水面下有黑色的影子，而它好像钻进了我的身体。”

林航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过黎白，他被魑噬鬼附身的事情。他本以为黎白自己并没有察觉，如今从他的口中说出，倒是令林航有些惊讶。

黎白继续说道：“你今天是不是一直带着我寻找解药？”

见黎白如此坦然，林航也不打算隐瞒，“是。你被水鬼俯身，它以你的情绪和魂魄为食，如果三天之内没有找到吞离草，你的灵魂会被彻底吞噬，到时候你就会死。”

黎白虽被吞噬了惧意，但林航觉得他听到这样的回答，还是会表现出什么情绪，但谁知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应道：“嗯。”

“……？”

如此不在意的回答令林航摸不着头脑，他追问道：“你不害怕？”

“我的情绪被吞噬了。”

“……又不是全部。”林航想：你好歹给些反应啊，毕竟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情。要不你身体里的魑噬该多没面子。

但黎白仍不在意的说道：“只要不是你，都不要紧。”

“！”林航轻咳两声，“不要说让人误会的话。”

黎白突然转身看着林航，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可以误会。”

看着那双认真的眼，林航紧张的屏住了呼吸，他慌乱的移开眼，故作镇定的说道：“你难道不怕死？”

“怕。”

黎白没有一丝犹豫就给出了答案。可就算是承认自己害怕，他的神情依旧淡然。

但只有黎白自己知道，他确实害怕死亡，因为死亡代表着彻底的结束。

而现在，他还不能结束。

林航看着这个令人琢磨不透的人，倒是有些想念之前那个会撒娇会委屈的黎白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林航情绪的变化，黎白突然扑到林航的身上，僵硬的用头蹭了蹭他的胸口。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的林航，震惊问道：“怎么了？”

黎白冷淡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我觉得你的神情像是有点想念之前的我，是不是呢航哥？”

听着黎白的称呼，林航心底一阵发毛。他连忙捂着自己的胸口，拉开两人的距离，“你误会了。”

黎白没有因为他的疏离而恼怒，反而轻笑道：“是吗？”

看着那张冷漠的脸，被浅浅的笑意晕染，林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一瞬间漏跳了一拍，等他反应过来之时，心里只剩：糟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林航说道：“你不是没有情绪，为什么还能笑？”

黎白：“又不是全部。”

“……”很好，会顶嘴了。

林航沉默，片刻后又问：“你难道不好奇，我怎么会知道吞离草是什么？”

黎白顿了顿，“我说过，我会等到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

林航这才发现无论是什么样的黎白，他的答案一直都是同一个，他一直都在无条件的信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