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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郦城时分,已经是傍晚六点多。
傅菀菀依旧是一身淡紫色的针织裙站在小洋房的门外,静等着几辆车子缓缓停驶在眼前,车门打开,小鲤儿率先跑下来,看到她,就兴奋的尖叫:“漂亮外婆!”
傅菀菀将这个长大不少的姑娘抱起来,清冷的眼底有笑意。
小鲤儿天生就对外婆格外亲,抱着脖子撒娇,一口一个我好想你呀,你想我吗?
饶是傅菀菀,都架不住这样撒娇,说了句:“外婆很想你。”
秘书成功把这位小祖宗送到,下车打了声招呼后,便准备离开,而此刻,沈煜拖着行李箱也出现了,将领带扶正,那双在职场上犀利的双目,此刻却含情脉脉的盯着傅菀菀:“菀菀啊。”
傅菀菀看到他,冷艳的脸上没什么欢迎的笑容:“我没准备你的房间。”
“不要紧的……我可以跟你司机挤一间。”
堂堂内娱的一个上市公司老总,来到乡下却要跟司机挤房间,要说出去都得让人大跌眼镜。而沈煜丝毫没有半点委屈,还回头,将小鲤儿的行李箱都统统的搬进屋。
傅菀菀几乎是无视他献殷勤的举动,之前就说很清楚,不会走回头路。
奈何沈煜就是天生骨子贱,愿意热脸来倒贴,势必要在这里争下一块立足的地方。
小鲤儿在傅菀菀这边住下后,泗城那边,贺睢沉和顾青雾都清闲下来,平时无事时,会待在书房里,他坐在椅子上看书,而她就躺在他的膝盖处,翻阅着剧本。
这样的日子维持差不多半个月后,有一天暴雪过后的上午,贺睢沉让管家搬了条贵妃椅到庭院里,他正拿白毛巾给顾青雾细细擦拭着刚洗好的长发,搁在旁边的手机就响起了。
是傅菀菀打开的,开口第一句便是问:“贺家是不是破产了?”
顾青雾:“……妈,没有。”
傅菀菀用短短三分钟时间,就讲述了小鲤儿在乡下的半个月。
起因还得从,小鲤儿每天六点钟准时醒,跑到司机的房间里,强行给沈煜订了一份叫醒服务。
沈煜头一次觉得身子骨不如往年硬朗了,谁能受到了大冬天的,在没有空调暖气的情况下,被个小丫头片子天天早上六点就从被窝里扒拉起床。
这个叫醒服务是要给钱的,小鲤儿的价格已经从一块钱变成了一百块。
沈煜直接给她一千块,求她十天里都别来叫醒他了。
但是小鲤儿做生意向来讲究诚信,不仅要来,还提前了一个小时,变成早晨五点就来喊了。
再后来。
沈煜想让她帮忙干点活,小鲤儿头也不抬的说:“像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只有金钱才能召唤我的。”
沈煜毫无办法,只能认命掏腰包,继续给她钱。
要是这样,傅菀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重点是小鲤儿带来的行李箱里,装了半箱顾青雾的亲笔签名照,她每天上街去溜达散步时,都会找到卖家。
这些钱赚来,全部存到了她的玩偶存钱罐里,昨天还拿了一部分出来给傅菀菀,算是她在外婆家住的伙食费。
傅菀菀差点没气出个好歹来,拽着小鲤儿一家家的找那些小卖家去了,将顾青雾的亲笔签名要回来,然后把钱都如数的还回去。
小鲤儿挨了训,还被外婆罚站在一楼的客厅里面壁思过。
傅菀菀教训完小的,这便打电话来教训大的。
顾青雾有点讶异,毕竟她已经很久不给小鲤儿签字了,那些签名照,是怎么来的?
等挂了电话去问,才知道小鲤儿是背着她,私下找骆原甜言蜜语给哄来的,整整上百张。
顾青雾转头就跟贺睢沉说:“哥哥,我们的女儿长大了……会不会走上奸商这条路?”
贺睢沉将她抱到膝盖上,骨节分明的长指温柔的梳理着顾青雾乌浓的长发,语调温温和和说:“她要是对生意真的感兴趣,那也是她的因缘。”
顾青雾就很是困惑,皱起眉头想了许久:“按理说……我们夫妻俩都不是财迷的性子,我努力拍戏也不是为了赚很多钱,你更是不贪恋权势,怎么小鲤儿就跟我们恰恰相反了。”
要不是小鲤儿那张脸,太像她了,顾青雾都要怀疑是不是在医院报错了别人家的孩子。
贺睢沉也被这个困惑住,跟着想了几秒,薄唇划开了淡淡的笑:“或许是像贺家的哪位老祖宗。”
顾青雾好笑的轻轻打了打他肩膀,也跟着笑了:“我的族长……哪有你这样大不敬的说法。”
郦城这边,同一时间里,小鲤儿还在被罚站着,小腰板挺得可直了,乌黑的长发顺着肩膀散落,微低头,只露出半张精致漂亮的侧脸轮廓,抿着嘴巴的模样,与顾青雾儿时十足的像。
这让沈煜看了,情不自禁的感慨:“这时间过的可真快啊……我觉得青雾小时候调皮被你罚站,也是这一模一样的姿势,喜欢低头,腰板却是直的。”
傅菀菀从厨房端了碗虾米蛋羹走出来,看到小鲤儿的背影,也是出神了一会,似乎也透过她,看到了当年的女儿,挨了训,不服气就往墙壁前一站,不吃不喝的,倔着脾气。
过几秒,而罚站着的姑娘,小小一个脑袋偷偷的转过来,许是看见外婆手上端着吃的,又扬起的甜甜笑容,叫了声:“外婆……”
这声奶腔,将傅菀菀从回忆里拉到了现实中,双眼也逐渐的恢复清醒。
看着小鲤儿这张神似顾青雾的脸孔,如同在弥补内心的某种缺失般,对她的招招手,是不自觉中用了当年不曾给过顾青雾的温柔和爱:“来……到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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