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濯皱着脸捂着鼻子,不知道自己撞在了哪儿,还没缓过劲儿来。
若不是薛岑招呼,黄鹤风可能就原地拍手叫好了,他帮着薛岑把门框扶回去靠好墙,薛岑看了下腐坏的榫眼,道:“这榫眼不行了,拿个木片先钉一钉。”
琴濯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听后连连点头,却见薛岑扶着门框没走,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忙道:“这些小事等之微回来就处理了,岂敢劳烦。”
“这门厚重,稍不留心就会砸到人。家里可有工具?让大风帮你装上也是顺手的事儿。”
薛岑倒是想自己上手,但一想这样或许叫人多想,便直接指向了黄鹤风。
黄鹤风被点名,连忙挺胸抬头,毛遂自荐:“夫人不必客气,这点小事对老奴来说小菜一碟!”
且不说他们乐于助人的劲儿挺足,琴濯也想早点把人送走,不然屋里的人怕是都要急疯了,于是转身去厨房找了工具。
钉个木头的事儿也不费劲,就是琴濯见薛岑扶着门框的样子,半点不像个天之骄子,内心不禁有些微妙。
平心而论,因为孟家的事情她是挺不待见皇室宗亲的,可单论薛岑这个人她也确实找不出来错。
身为皇帝他亲近臣子,体恤黎民,夺回十四州的功绩也证明他不俗的谋略跟战力,说是天选之人也不为过。
“怎么就偏偏有个糊涂蛋兄长呢……”琴濯暗自纳闷,这会儿倒是把薛岑跟奕宗皇帝分得够清楚,对薛岑的感官也不是那么差了。
等黄鹤风钉好钉子,薛岑活动一下门扉,确认不会再倒,“暂时稳妥了,不过平常出入还是小心一些,这木门到底年久失修,不经摔打。”
琴濯愣愣地点头,看着修好的大门,还有些不可置信。
送走两人以后,琴濯才回了屋。
孟之微早就憋得快挠门了,等琴濯进门就问:“皇上走了?”
“走了。”琴濯坐到桌前灌了一口茶,觉得嗡嗡的脑袋才清净下来。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次要露馅儿了!对了皇上来找我干什么?”孟之微松了口气,赶紧把自己的一身行头换下来,寻思若是军器所有急事,她也得赶着去。
“说是没什么大事儿,坐了一阵就走了。”琴濯端着茶杯还在纳闷中,似乎想不明白,又看向孟之微,“他走的时候还让黄公公修好了咱家的大门。”
孟之微一听也愣了,不禁道:“皇上也太乐于助人了……”
“可不是,倒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只给人喝了两杯糖桂花冲的水。”
这一阵子足够孟之微提心吊胆了,她也顾不得深究皇上乐于助人的好品质,坐在椅子上两腿还是软的,“但愿下次见面的时候皇上别记得你这个‘表妹’,不然这谎真是圆不完了。”
“一个不相干的人,他记着干什么。你在屋里这半天,人家提都没提一个字,可见并不在意。”
孟之微巴不得如此,吃一堑长一智,她怕再有人来个措手不及,干脆把平日的男装行头都换上了,未免出岔子,还特意去巷口溜达了一圈,装作刚回来的样子。
“想不到皇上这门儿修得还挺不错。”回来的时候,孟之微摇了下那扇大门仔细端详。
琴濯适时纠正:“那是人黄公公修的,又不是你们皇上。”
“好赖都是皇上发的话,孟夫人就别太计较了吧?”
琴濯难得没有继续反驳她,看了眼那大门,思考一阵忽然问道:“你说皇上……真不是断袖?”
听到这话,孟之微都想翻白眼了,说道:“你到底是怎么判断皇上是个断袖的?”
琴濯斩钉截铁:“中秋夜宴上他对你额外照顾,现在还给你修大门。”
“……那大门是给我修的么?你怎么不说是给你修的?”
“对噢!”琴濯一拍大腿,指了下自己,“我今天穿的是男装,这不就更说明问题了?”
孟之微耷拉着眼皮,似乎已经疲于解释,“那你是觉得皇上老眼昏花一开始就不知道你是女子?”
这确实是个谬论,琴濯想了一下也觉得说不通,又找别的口子,“那为什么皇上快奔三十了还不选妃?”
“皇上离三十还差五年,再说了,选不选妃的都是皇上个人意愿,当个励精图治淡泊女色的好皇帝不也挺好。”
琴濯不置可否,就怕这皇上不是淡薄女色,而是重男色,那才真要命。
见琴濯仰着头还不知道如何想歪,孟之微连声道:“好赖皇上还帮咱修大门了呢,你别没有根据瞎想一通,这要说出来,你这就是赤/裸/裸的造谣了,不厚道。”
算是默认了孟之微的话,琴濯耸耸肩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