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仅能够修炼剑道,还是根骨奇佳的天才,峰回路转都不带这么刺激的。
顾不上思考柳沁心不教她剑术的原因,段昭然又惊又喜,又一次抓住了黑衣男人的胳膊,问道:“这么说,恩公答应教我剑道了。”
该说的,还没说的,都被段昭然给说完了,还让他怎么拒绝?
黑衣男人不喜旁人触碰,也不忍心推开段昭然,怜她年纪小,便任由着她去了。只道:“我可以教你剑道,但是有一事得事先说明。你有师父不用拜我为师,我也没有收徒之意,你我之间,并无师徒之名,不过是我偶然的指点一二。”
做他的徒弟太累了,盛名之下,皆是多方算计。
段昭然可不知道对方的爱才之心,虽然不能拜师有点小小的遗憾,但是依然很高兴。
她道:“恩公,我们现在开始修习剑术吗?”
“不,你要先做另外一件事情,做好了我才能教你。”黑衣男人指了指墙边不远处倒着的尸身,正是刚刚死去的尤不平,“处理掉。”
杀人埋尸?
说实话,这还是段昭然到这里之后,第一次见到血腥的尸体,本该与她原来生长的环境千差万别,与她的思想三观不符,偏偏她适应良好,就像修仙界弱肉强食的认知刻在她的脑海里,什么环境配什么常识。
段昭然缓步走了过去,蹲在尤不平身边,低声念叨:“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专门挑我这个软柿子捏,一不小心踢到了钢板,丢了性命,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若是做了厉鬼,记得冤有头,债有主,回去找赵景渊报仇。”
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要不你去找闭关的元辰仙尊告状吧?赵景渊挑起事端却没本事平息,连累你我相争,元辰仙尊也不嫌弃他丢人现眼,真是怪哉!你去找元辰仙尊,让他出来管一管,别让自己白死了。”
黑衣男人脸色不变,眼神却古怪着,有些飘忽,难道他那大徒弟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
段昭然秀眉微蹙,瞬间展平,问道:“非要将他拖出去埋掉吗?我不是害怕,就是嫌弃他恶心。”
尤不平的胸口自下而上有一条剑伤,剖开了半个肚腹,内脏都露了出来。
“让你处理这个修者,并非让你简单埋掉他,而是正视自己的内心,坚定意志,这是一名剑修的基本必备素养。”剑修若是恐惧对敌,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那么都不用修剑了。显然段昭然表现得很不错,他道:“随你用术法处理。”
他想到段昭然连定身术都是现学的,便道:“还是我来,你在旁边学着点。”
眼看着黑衣男人要施展术法,段昭然心中一动,道:“等等……”
她再一次蹲到了尤不平的尸身旁边,翻找出了几个乾坤袋,一抬眸,对上旁边的黑衣男人一言难尽的神情,但见他也没有阻止。
段昭然道:“他差点杀了我们,这是向他讨要的赔偿。”
人可以死,精神损失费不能少!
黑衣男人等她倒退到一旁,双手结印,掐出法诀,一脸淡漠出尘地念着咒语,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了原地。
“尘归尘,土归土……”
此间事了,天边刚刚泛起了鱼肚白,一缕晨曦微光照亮了古庙。
段昭然拎着战利品乾坤袋,数完了灵石,又清点别的物品,一脸不可置信,道:“恩公,我在尤不平的乾坤袋里翻出了好多秘密,他竟然是天一城萧家安排的卧底,专门潜伏在天衍宗的卧底!”
又道:“你说我拿着这个东西去找元辰仙尊,他会不会感谢我而奖励我灵石?”
被称作“恩公”的男人:……
他又想到另一件事情,天衍宗弟子数千,有别家的卧底潜进来正常,只是不该是主峰。
段昭然也没等他回答,又分享另一个信息,“我说过你教我剑术,我给你治病,现在治病的药材有下落了。天一城将会有一场拍卖会,拍卖会中有咱们需要的聚灵草。”
所以,下一站,天一城。
定下了目标,两个人双双离开了破庙。与来时相比,唯有殿堂的大门被尤不平劈成了碎片,落在地上,碎成四块,倒下的木门上两个条幅依旧在。
上书:“请不要入内,此处有高人。”
简单直白的劝导,偏生有人不屑一顾,丢了性命。
段昭然早已经将这一段丢在了脑后,她现在和黑衣男人同行,好奇地问道:“恩公,我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可否告知?”
黑衣男人有些愣神,多少年了,能够再一次听到有人问他姓甚名谁。
“吾名容逸。”
他淡声说道,想到段昭然对赵景渊的评价,有点丢人,唇齿间略微犹豫了一下,咽下了三个字。
字,飞羽。
段昭然赞道:“好名字!总是叫恩公怪怪的,那我就叫你容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