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其中蹊跷答案,杜若都不必多做他想,定然就在自己身边。
不过杜若并不准备继续问下去。
晏珂显然不想告诉她。
否则方才晏珂也不会说那些话故意岔开她。
所以,杜若准备问一问别的事,她从袖中掏出来个东西递给了晏珂。
晏珂下意识地接过,等拿到手上,捏了捏那手帕折成的小包裹,只摸到其中有个小东西,才问道:“若若,这是什么?”
杜若示意她打开,说:“你自己看。”
晏珂就将手帕包打开了。
打开之后,晏珂便见手帕其中,仅有一粒小小的暗红色药丸。
还有些化开了,洇了点颜色漆在素白的帕子上。
晏珂挑眉,看向杜若,问道:“若若,这就是你吃的那个药吗?”
杜若颔首道:“嗯。”
晏珂凑过去轻嗅了下,却没闻出来什么。
想了想,晏珂隔着手帕,微一用力,就将那粒小药丸碾碎了。
暗红的粉末便陈在手帕上。
晏珂看着,忽然笑起来:“原来是这个……”
杜若心下确定:“你知道这是什么。”
“当然,”晏珂将手帕合拢,还折成原来的那样,笑着说道:“这东西,我可太知道是什么了。”
“只不过没想到,竟然还能做成这样。”
杜若追问:“这究竟是什么?”
晏珂把手帕包收入袖中,看向杜若,难得正经地说道:“若若,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杜若定定地望着晏珂。
既然晏珂言明现在不会说,那么她现在定然是得不到答案的。
不过这小药丸,她已服用十来年了,即便真有什么,也不急在这一时了。
于是,杜若点点头,又问晏珂另一件事:“方才……庄主和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呀,真是不好意思,”晏珂嘴上说着这话,脸上却是半点不见不好意思的样子,仍然笑眯眯的,拿指头张开比划了一下,说:“我回来的太快了,站在外面的时候,不小心就听到了一点点。”
杜若一点点也不信。
晏珂就眨巴了下眼睛,很是委屈地说:“若若,我可是个正人君子呀,你怎么能怀疑我呢?”
杜若就只看着晏珂。
正人君子?
要是如晏珂这般,跳窗如喝水一样稀松平常,也称得正人君子,那这世上只怕没有多少不是正人君子的了。
晏珂辩解道:“我可只跳过若若你一个人的窗啊!”
“人家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若若呀,你可不能空口白牙的,如此污蔑我这皎皎之身呀。”
还说自己中原话说的不好。
杜若叹了口气。
自己被晏珂带着跑的也太偏了。
杜若没再接晏珂的话,自己说回去了正题上:“庄主告诉我,说是雍州城南的宋家,有意向我提亲。”
“若是我同意,宋家便即刻下聘。”
晏珂问道:“那若若,你同意吗?”
杜若转头看向晏珂,直视着她的眼睛,反问道:“你想我同意,还是不同意?”
晏珂不闪不避,迎着杜若的目光望回去,笑吟吟地说道:“同意也没什么不好的。”
“正好也叫我开开眼界,看一看中原人家,都是如何娶亲的。”
“况且,若若自己的心里面,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杜若微微一笑,收回视线,转过去看向窗外。
她的确是已经有答案了。
晏珂先前之所以没有如约现身,无非是因为,现在的这个局面不够大,不够乱。
这潭水也还不够浑。
晏珂想闹大搅乱,她便奉陪到底。
光是在鉴兰典上展出墨冠莲鼎还不够,那就将墨冠莲鼎与自己绑在一块。
就像雍州城里流传的谣言那样。
晏珂看向杜若,忽然问道:“若若,你怕不怕?”
杜若没回头,反问了她一句:“你怕吗?”
晏珂就笑起来,同杜若一起向窗外看去,说:“我呀,我自然不怕。”
杜若唇角微微翘着:“那便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们一齐看向窗外。
远处风云变换,霞光渐沉,墨色席卷,该有一场大雨要来了。
恰如这江湖,很快也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晏珂在天上的这场雨落下来之前先走了。
临走之前,晏珂又特意叮嘱道:“若若呀,下次你再出门,可一定记得要把小葫芦戴上,千万不要再摔倒才好。”
杜若应了一声:“嗯。”
晏珂便挥挥手,很快就消失在了窗前。
杜若也再看不见人。
很快,天上就落了雨下来。
杜若伸手去接,深秋雨水格外沁凉。
隐隐透着些微寒意。
一场秋雨一场凉。
也不知晏珂躲不躲的及这场雨。
杜若唇角微翘,心情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