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泽:“……”
就这老鼠胆,也不知道后来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放火烧了苏家,打算跟仇人同归于尽的。
屋里没有烧炭火,地下冰凉,墨泽担心新任铲屎官就这么躺着身体会承受不住,但祂现在这副只有成人巴掌大的小身板,哪怕力气不小也很难将一个半大的少女弄到床上去。
无奈只好去拖了一张小毛毯盖在她身上,聊胜于无了。
幸好采儿没离开多久就回来了,看到主子昏倒在地上,顿时惊得魂飞魄散,慌忙将她抱到床上,之后惊慌地跑去找人请大夫。
苏太太虽然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却也不想给人留下一个苛责儿媳的恶名,大方地派人去请了。
只是来的大夫不太会看人的眼色,如实地说了一通“劳累过度,幽思成疾,受到惊吓”等等病因,将她极力想遮掩的事都抖落了出来,气得她脸色发青。
“太太,求你别再给小姐安排针线活了。”采儿听了大夫的话,“扑通”一声就朝她跪下了,“小姐整日不停歇,晚上熬夜还要做,身体实在受不住了!”
“你这小丫头胡言乱语什么?我何曾给大少奶奶安排过活计?分明是她自己急着讨好夫家,却自不量力伤了身体。”
苏太太本就不满大夫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说,如今见一个小丫环都敢跟自己呛声,当即大怒:“来人!给我掌嘴,让这小贱皮子长点记性,免得以后叫人笑话我苏家没有规矩。”
她一声吩咐,身后的中年妇人立马就冷凝着脸朝小姑娘走去,采儿不是不怕,只不过看苏太太的样子,就算她求饶恐怕也不会放过自己,反倒是豁出去了。
没有傻跪在那里等着挨打,她灵巧地避过中年妇人抓过来的手,边闪躲边大声叫嚷:“真是笑话!小姐便是再想讨公婆,也不至于把一大家子一整季的衣服都包揽过来。”
“太太这样的做法,不知道的还当你多勤俭持家,连请绣娘的钱都省了!”
“反了,反了!”苏太太被嘲讽得面色发青,捂着胸口怒道,“秦婆子你是干什么吃的?连一个小丫头都拿不住,叫她在这里往我身上泼脏水。”
“太太熄怒,”秦婆子也是有苦难言,“这小丫头怕是泥鳅投胎来的,滑不溜手得很。”
“你们干看着做什么?”苏太太瞪向剩下的几个小丫环,“还不快去帮手!”
丫环们不敢怠慢赶紧上去跟秦婆子联手拿人,五比一之下采儿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很快就钗环凌乱地被抓到苏太太面前,按倒在地上。
她现在的模样十足的狼狈,发髻全被抓散了,长发乱糟糟地披散着,脸上还挂着两条明显是指甲刮出来的伤痕。
但她却并没有屈服求饶,一双眼睛瞪着椅子上的女人,眼神充满了愤恨。
苏太太把茶盏往桌子上一扔,怒道:“给我狠狠地打,今儿个不让这小贱皮子脱去一层皮,我这当家夫人算是白做了!”
“是,太太。”秦婆子恨这小丫头不老实受罚,害她在主子面前出丑,眼中闪过一丝狞意,抓住她的衣襟高高扬起了粗壮的手掌。
“住手!”
采儿本已经闭着眼睛等着疼痛的降临了,听到声音心下一喜,高兴地朝床上看去:“小姐,你醒……”
话还没说完,重重的一巴掌骤然落在她脸上,之前她还打算咬紧牙根忍着的,此时猝不及防之下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
“秦婆子!”孙茹雪掀开被子跳下床,三两步奔了过去,一把将还准备打第二巴掌的中年妇人推开,怒道,“我叫你住手没听见吗?”
“采儿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痛?”她问完自己也觉得说的是废话,秦婆子那一掌是下了死力气的,女孩光滑的左脸上明显五个指头印,这片刻之间已经肉眼可见地肿起来了,怎么可能不痛?
采儿眼中的泪珠还在打转,却努力对她笑了笑,道:“奴婢不痛,就跟蚂蚁咬了一下差不多。”
孙茹雪又气又心疼,怒视两个押着采儿的丫环:“你们还不快放开!”
她完全不似平常的和善,小丫环觉得她看过来的眼神像要吃人一样十分可怕,两手下意识地就是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