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才突然察觉了什么似的，有些担心地看向了白仲。

仲哥的天赋并不算低，乙上，但却自从上到学宫后就变得有些沉默起来，听表婶说是因为他的武道只能得第二，这对几乎所有学子都是可喜的成绩了。但是对仲哥来说，还远远不够。

据说仲哥武道启蒙那天连大祭酒都是亲自观看的，但最后只是天赋乙上，同级中还有两个甲下，一个甲中。

仅仅是这样也无妨，仲哥儿其实还有个大哥，天赋也是乙上，却在学宫里力压同龄人，不论兵法还是武道，与表舅都相差无几。

结业后同样被选作了秦王郎卫，陪侍王驾左右，进入军中后数战不败，几乎所有人都认定秦国将出两位军神已是定局。

但是意外却在此时发生。

他死在了战场上。

子良人犹记得即便温婉如表婶那样的妇人，在告诉他这段故事时，眼中也有着化之不去的哀伤与埋怨。

当时那位武安君长子奉亲父命令，领着由表舅一手创立的陷阵死士营当诱饵，引楚军入围。

最终楚军大败，陷阵死士却也十不存一，那位原本的军神永远留在了战场上。

这大概就是表婶希望他们修文的原因吧，只是仲哥却唯独在这件事上不妥协。

仲哥很努力了，子良人是知道的，他即便年假在家中也是每日辰时起床，修行武道一个时辰，饭时兵书不离手，饭后又在烈阳下修武，直至傍晚时分，又开始读书，直至深夜表婶催促才会睡去。

表婶说，他的成绩放在学宫历年也都算是顶尖了，远远超越了那两个甲下之姿的人，只是距离表舅和哥哥的成绩还有距离，更遑论与他同级的那个甲中学子都超越他不少。

仲哥接受不了自己身为武安君的儿子却比其他人弱，才变得不像以前那个带着自己到处玩耍的仲哥儿了。

白仲很了解这个弟弟，当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当下就笑着道：

“下次月评我一定可以成为第一的，我跟你说，我可是拜了个很厉害的老师的。”

？子良人感到很开心，仲哥终于恢复了，只是有些疑惑，什么样的老师能让仲哥这么有自信？开口问道：

“仲哥儿的老师一定很厉害吧，是学宫里哪个夫子啊？”

白仲这时却神神秘秘的样子，低声对子良人说道：

“老师原本是不让我告诉其他人的，不过既然小良人你问了我就告诉你吧，你可别告诉其他人啊。”

子良人点头：“仲哥你说，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白仲一副骄傲的样子道：“我的老师是个练气士，你知道吗，就是那种会飞来飞去的神仙。”

“哇，仲哥果然厉害。”子良人也显出崇拜的样子，由衷地为仲哥感到高兴。

白仲只是听说子良人的事情，出于关心才过来看看这个弟弟，现在也看过了，发现子良人在学宫十分适应的样子，没一会就告辞了，说磨练气血一日不可松懈，还提醒子良人也不能放松。

子良人看着仲哥离去的背影，暗暗篡了篡拳头，仲哥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努力，自己也不能落后了，今日一定要读懂《孟子》，自己的知命之境就在儒家这些典籍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