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卿卿声音平淡,脸上带着笑意。
还以为他会忍气吞声。
原来逼急了,也是会咬人。
“床单被褥你是不是给错了?淡粉色的。”
他声音听着有些委屈。
梅青蚨静静地失笑,“没有错。店里没有其他颜色了。”
她若无其事解释。
这解释一点不走心,也说服不了梅青蚨。
“其他店里,也没有吗?”
梅青蚨不甘心,追问。
“很不幸运,没有。你也知道,现在天气变冷,挺多人都需要买床单被褥。”
一本正经撒谎。
梅青蚨气气,挂了电话。
他呆呆凝视了一会儿粉嫩嫩的床单被褥,最后还是屈服于寒冷的夜晚。
夜里冷,如果没有床单被褥,晚上睡觉是真冷。
粉嫩嫩,在身体健康面前,可以暂时让步。
只是暂时。
他有时间可以自己去买。
买黑色的。
黑色成熟稳重。
他还以为自己在粉色的床上,会睡不着,但没有。
他睡得非常熟。
钱卿卿小小开了个玩笑,心情好。
这好心情一直维持到第二天早上。
她昨晚睡得早,没注意到自家老头深夜没回。
他又喝酒了!
十斤的白色塑料桶装酒,他和黑山两人喝。
就算度数不是太高,那平均下来,每个人也有五斤!
五斤酒灌下去,老头醉到第二天早上都没醒来。
药,自然也就没喝。
错过三顿药!
原本中午那一顿,他已经被钱卿卿拉起来,但药苦,他边喝边吐。
昨晚,黑山请他吃饭。
感谢他在黑水摔倒的时候帮忙,叫救护车,帮忙跑上跑下,还借给他们医药费。
两人聊到兴头上,老钱忘记和女儿的保证,小喝了几杯。
喝着喝着,他就忘记控制,超量了。
“我错了,一定不会再这样,真的!”
老钱理屈。
黑山一直在劝酒,劝着,劝着,老钱放开了。
钱卿卿斜了他一眼,已经不再相信他的话。
有一,有二,就会有三,还会有无数。
“不喝那点酒,是不是就要你的命?”
老钱愧疚,言不由衷,“没有的。”
就是,十多年来,每天都要喝上几杯,习惯了。
几天不喝,心痒。
钱卿卿凝思。
靠自家老头的自制力,戒酒的事情,没法贯彻。
她托药爷爷药奶奶帮忙督促自家老头喝药,自己则走出家门,到村委会。
村委会的大喇叭,她借用一下。
王婆婆拄着拐,看着她打开广播。
这妮子没告诉她,她想做什么。
“咳咳!”钱卿卿试了试麦克风。
声音清晰。
“请大家注意!请大家注意!我家老头,也就是老钱,他身体不好,每天都要喝药!不能喝酒。若有人发现老钱喝酒,可以跟我举报。每次举报的第一个人奖励一千块钱。”
钱卿卿釜底抽薪。
为这,她愿意给钱。
钱到位,村里人所有人都会成为她的耳目。
不怕老头偷喝。
有钱在前面吊着,相信大家都会帮忙,况且,这还是为了老钱身体着想的行为。
正捧着药碗子,小口喝药的老钱,听到这个广播,吓得碗都掉了!
哐啷!
药碗碎成渣渣。
他捧着心口,“完了,完了!”
村里人光知道他身体不好,但不知道,不好成这样子!酒都没法喝!
黑山也听到了广播,颇自责。他才刚醒酒,老钱的身体那么差,可能现在还没醒吧……
村里其他人听到钱卿卿的话,开心,一次一千,多举报几次,就是一万了。赚钱的好方法!
心里虽这么开心。但他们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给钱卿卿定下一个定性——恶魔。
可怜了老钱,有个这么厉害的女儿,以后一定是没人敢真的给他酒。
或许有人给,但转手就去钱卿卿那举报拿一千。
钱卿卿从广播室里出来,嘴巴微上勾,可以看得出,心情不错。
王婆婆傻眼。
同情老钱。
以后是全村一起监督他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