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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忻病了。

在整晚通宵没睡,连吹了好几个小时冷风后,她又一次发烧,回来吃了药,体温一点都没有要下降的意思。

她计划着晚点如果还不退烧准备上医院看看。

前两天风忻给青年报社揭发了罗颖对学生威逼利诱,冒名顶替的罪行,那边也很重视,今晚就给风忻回了邮件。

要风忻拿出证据证明,那些稿子确实是商从舒所写。

商从舒现在的情况,一会清醒一会迷糊,不适合亲自出面。

风忻思来想去,除了翻出罗颖威胁过商从舒的聊天记录还不够,铁证必须要拿到商从舒原稿,证明商从舒写的稿子日期更早,才能把罗颖举报成功。

她把邮箱x掉,转身去卧室翻商从舒电脑。

一进门,便看见商从舒趴在长绒地毯上玩乐高积木,小腿晃呀晃,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商从舒回来就换了身荷叶边一字领口的轻奢风裙子,长裙愣是被商从舒穿的裙摆上卷到胸口位置,蕾丝缎料里裤走光,整段柔腻腰身和臀部都露在空气中。

风忻上前,伸手把商从舒裙子下拉整理好,“在家没有关系,在外面可不能这样乱来。”

她扶住商从舒腰,爱不释手用虎口摩挲,扫了眼毯子上的乐高,是难度不小的“梦幻泰姬陵”,已经被拼的差不多了。

商从舒蜷起腿,把姿势从趴着换成坐着,跟风忻说:“我当然知道在外面不能这样穿,我又不是傻瓜。”

“……”

风忻看商从舒脑子属于清醒状态,趁机开口问,“从舒,你之前写的稿子都放在哪个文件?调出来给我看看。”

她没有直接说举报罗颖的事,担心最后结果不是很好,会刺激到商从舒。

“阿忻,你变了。”女人突然叹息,把即将拼好的乐高又重新拆开。

风忻心口一紧,“嗯?”

商从舒抿抿唇,眉目都是沮丧的神情。

她觉得风忻和以前不太一样,对她好像失去了那种比较强烈的需求,以前风忻可是对她怎么要都不够,没想到才交往没多久,风忻就对她床死了。

难道风忻没看出来吗?她是故意这样摆弄的!居然能一本正经的帮她整理衣服???和她计划的完全不一样。

这种小算盘,她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又是一声气愤深长的叹气。

商从舒正想去拿电脑,还没起身就被风忻抱住,她眼睛一亮,还以为风忻开窍了。

风忻却揉抚上她后脑发丝,慢声哄:“有不开心的事,要和我说。”

不知道是不是风忻太温柔了,给商从舒一种眼前人不是那个害羞腼腆,紧张起来就脸红的学姐,反倒像是成熟年长的风忻,褪去青涩,满满都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柔软。

有那么一瞬间,商从舒心头涌上风忻经历过很多苦楚的念头,来不及细想,她紧紧回抱住风忻。

骤然惊呼,“你身上怎么那么烫?”

也不知道风忻发热了多久,隔着衣服都能让人一手探出高温,商从舒的表情变得严肃,“快点跟我上医院,身体发烫的那么厉害,你一点都没有感觉吗?”

她的担忧全挂在脸上,那双眼睛满满都是风忻,所有事情都被抛在脑后,只惦记着风忻身体状况。

风忻杵在原地,就这么看着商从舒为了她忙前忙后,心急火燎的打电话叫出租车……

风忻其实不太在意,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不管自己身体有什么变动,她习惯把商从舒放在第一位先考虑。

她连上医院看病,都要担心如果要挂点滴怎么办?她只能打点简单的退烧针,要是挂上吊瓶的话,还不知道要在医院呆多久。

商从舒发病起来,在医院肯定会坐不住的,万一不小心没有看住,趁她不注意跑丢了,那不是要她的命吗。

如今突然被商从舒久违的关怀,风忻眼睛情不自控湿润起来。

她握住商从舒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低声喘息,“我想病久一些……”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商从舒听得云里雾里,她不知道风忻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紧张过了。

如果发烧才能够被商从舒这样担心着,那风忻确实是那样奢望的。

商从舒忍不住嘟囔,“你又说胡话,哪里有人想病久一些的?”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楼下,风忻被商从舒带着,尽管现在风忻病的头重脚轻,浑身发烫,还是很享受被商从舒照顾的感觉。

她一只手和商从舒紧紧牵着,脸枕在商从舒肩上,眼皮逐渐沉重,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便昏昏欲睡。

风忻再次惺忪睁开眼,瞳孔震颤,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寒冷的冬夜,就连床上一人一尸抱着的场景,都和她上次进入梦境如出一辙,没有丝毫改变。

风忻无法判断,此时此刻这些都是她梦里的内容,还是她真的穿梭在两个时空里。

一想到商从舒对她说过的那三两句话,她心有余悸,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快步走到床前,对着闭目沉睡的商从舒焦灼不已道:“从舒,你听我说,家里放有现金,在衣柜最上面的一个格子里。环东那边我给你买了一套房子,还在装修,要过段时间才能搬进去住,所有银行卡密码都是你身份证后面6位数……”

风忻不知道商从舒到底能不能够听见她说的话,她整个身体都是透明的,根本就触碰不了。

即便知道可能没有任何作用,风忻还是想拼尽全力,把自己的所有都给商从舒,“下雪天不要开窗把手伸出去,跟你说过好多次了,怎么就是说不听,一手的冻疮多难受……饭到了就吃饭,不要每次都……”

风忻嘴里说个不停,近乎恨不得一口气想把想说的全说完,感觉到身体越来越透明,整个人变得轻飘飘起来。

她急得趴在床头,对中年的商从舒说:“我爱你,这辈子下辈子都爱你。从舒……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太远,不要去流浪……”

风忻眼里噙着泪,除了那套写了商从舒名字的房子,别的财产都不会继承到商从舒身上。

除了她,没有人会再照顾商从舒了。

……

“阿忻?阿忻!”

……

风忻是被晃醒的,她睡了一觉,疲倦没有任何缓解,反倒更累了。

入眼就是商从舒满是紧张的双眼。

“阿忻,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商从舒心疼,说话语气都不自觉变得小心翼翼,“你都哭了,还说好多梦话。”

风忻面色惨白,微微喘气,“……我说什么梦话?”

商从舒从包包里拿出一块干净手帕,给风忻流淌在脖颈的汗液擦拭着,“你喊我名字,让我不要离开你太远,一直说爱我……”

说到这里,商从舒脸上酡红,有点羞赧 “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那么多遍什么爱不爱的,你都梦到什么啦,急成这样?”

那种急切感,风忻好像在害怕以后都没有机会说出口了一样,迫不及待的要把余生所有情话都说出来。

风忻趴在商从舒身上,难受到每一根神经都在抽搐,她握住商从舒,双手都抑制不住发抖,“我梦到你厌恶我,憎恨我,每天看我下班回家都面无表情,对我冷冰冰的,不给我晚安吻,不对我撒娇……”

她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说出口那一刻,才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不在意过,她真的很介怀,介怀到连商从舒不给她晚安吻,都难受了十几年。

商从舒听着风忻对她的控诉,还没有消化过来,被风忻脆弱不堪的模样弄得心慌慌,连忙解释,“不会的,那只是一个梦。我怎么可能对你冷冰冰?”

风忻没有说太多,脸都埋进商从舒怀里,贪恋商从舒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