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并不过分甜腻，是雨后揉碎的缱绻气息，犹带着几分隐隐的勾人。

呼吸恍然乱了片刻，羂索看着天花板，面色平静地暗念起《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家入硝子打了个哈欠，这几天她都没怎么好好睡过觉，一是担心那群进入死灭回游的学生，二是学校工作里的忙碌，三是还要想办法处理上头的烂橘子们。

睡意在思考中上涌，家入硝子将脑袋凑近羂索，语气困倦地问：“不给我一个晚安吻么？”

温热的吐息落在羂索的脖颈，顿时便激起一片小疙瘩。

更别提，家入硝子在说完这句话后，她还软绵绵地亲了口羂索道：“这是我的，该你了。”

这时就算脑中再念一百遍心经也没用了，耳旁好似响起一声清脆的啪，代表着克制的枷锁骤然断开。

羂索沉默地揽过家入硝子，黑暗遮挡不了视线，他能清晰看见她的脸颊，眼皮子半睁不睁地打着架，给人的感觉像昏昏欲睡的猫咪。

胸腔一下子就变得柔软了起来，羂索将唇贴在她的泪痣，轻轻地吻了下。

“晚安。”

家入硝子满足地弯起唇，身型完美地嵌合进羂索的怀中。

温情脉脉缠绕在他们间，心跳声仿佛在此刻达到了高度重合。

家入硝子将额头抵着他，想起这几天的工作强度就忍不住抱怨起来：“都怪你放这么多咒灵出来。”

羂索：“？”

“害得我工作量激增，每天都要加班到深夜。”

羂索闻言，莫名顺着她的话语开始反思。

他放出的咒灵多么？

不多吧，也就是给咒术师们添点小麻烦，别来烦他计划的数量。

而家入硝子说完工作，又把话题转到了咒术届上层。

“那群老头子也烦人得很。”

她顿了下，双眸在羂索看不见的角度异常冷淡，可说出口的声音则依旧软软，带着些许撒娇。两种特征奇异地汇聚在一个人身上，蓦然有种割裂的错觉。

家入硝子又道：“真想把他们全部都杀了，省得天天跟苍蝇似地飞来飞去，惹人心烦。”

羂索：“想杀就杀。”

家入硝子蹭了下他：“你不会生气么？”

羂索按住她的脑袋，拍了拍，无声警告起她别乱蹭。

他当然能听出家入硝子这番话里的试探，正好最近羂索也觉得他们没用，连几个学生都解决不了，十足的废物点心。与其继续活着，不如死了腾出位置让给更有用的人，顺带还能让硝子开心。

短短几个呼吸间的功夫，羂索便平静地定下了一群人的生死。

他温声叮嘱道：“小心点，不要受伤。”

话音一落，家入硝子便无声颤了下眼睫，心中清楚地认知到了羂索的冷酷。

她不用想也能猜到，咒术届高层的烂橘子肯定是他安排了多年的下属。

连他们的性命，都不能让羂索产生出没有半分的犹豫，家入硝子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会不会也不过是小丑的滑稽表演。

而这般无情的一个人，她真的能让他对自己动心动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