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脑发懵,木木端起桌上茶盏将里面茶水一饮而尽,凉透的茶水划过喉头,刺的她一个机灵才回过一点神。
别的都可以商量,还能拉扯着拖一拖。
只有这个……她不知道给她递纸条的人什么意思,叫她去又是为了说什么事,到底是不是那件事……她全然不知。
而且她也赌不起。
就算她自认这段时间一直小心谨慎,从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但是她并不能确定是否有人看出来,又或者她重生这事一直都有人知道?
她不敢再想了。
……
虞岁桉佯装随意从座位站起身,漫无目的的四下望一望,其实是在观察周围人的反应,见无人在意,她才信步闲庭往宴会出口处走。
她低头思衬,往纸条上写的方向走。
纸条上让她去的地方叫幽月院,地处偏僻,在多年前是一个南诏公主曾居住的地方。
传说这个当时的南诏公主思乡心切,郁郁寡欢,不愿久居人多之处,皇上垂怜就赐给她这处别苑。
后来公主没几年就大病一场药石无医去了,这院子因为太偏僻也就此落寞。
虞岁桉边走边想,埋头看着脚下的路,专门挑人少的地方走,一门心思的躲避宫人,还得想着待会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以至于连她后边跟着一个人都未曾发现。
凌婉儿的位置在虞岁桉的身后,在虞岁桉支开秋水的时候,她并没有发觉有什么异常,真正让她发现端倪的是虞岁桉佯装无意实则处处观察往宴会外走。
她这是要去哪儿?
难不成是要去见什么人?干什么事儿?难道是太子?
凌婉儿下意识就觉得自己要跟上,于是她就也不动声色远远跟着虞岁桉,眼瞧着她越走越偏,也不停下来。
她一路跟着,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出来,直到在经过一处废弃别苑的时候,从破旧的敞开的大门悄无声息的打开,然后突然窜出一抹黑影。
那人从门中出来,猛地回头环顾四周,凌婉儿心下一惊,慌乱中顺势躲拐角黑暗处,死命捂住嘴不叫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这是什么人!?怎么会突然出现。
疑问充满她的心头,但是她并没有害怕,那人很明显就是跟着虞岁桉的,刚才慌忙一眼虽然没看清脸,但看身形服装是个太监。
呵。
万一是去找虞岁桉的……说不定还是虞岁桉的老相好。
她这样想着,无声勾起一抹冷笑,眼底的疯狂在黑暗中尽数溢出。
虽然知道不可能是真的,但是……万一是真的……她可真是要烧高香高兴地三天睡不着。
这样想着,她探头出去看了一眼,见路上已经没人了,便赶紧小跑着追上,她可不想错过一场好戏。
但越走她越觉得奇怪,路上太安静了,虞岁桉和那太监仿佛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一路走到一个拐角,正准备提步转弯,突然听到一声惊呼。
黑暗中这一声吓得凌婉儿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脚就躲到了拐角黑暗处,刚才那一声呼声是……虞岁桉?
她心下疑惑不解,微微探出头瞄一眼时,只看到此路转弯不远处的废弃湖中,一道几不可见的黑影在污水中挣扎着。
而刚才她看到的那一道黑影正跑着朝她这边跑来。
湖中那人是……虞岁桉!?
凌婉儿心下一惊,心跳的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随之立刻转换成大喜,那那道黑影是要干什么?是为了逃跑还是去叫人求救?
短短不过片刻凌婉儿脑中堆满疑问,而她也在瞬间就为自己找到了最佳答案。
她环顾四周,恰巧地上墙角拐角处堆放着一堆废弃木头,她悄摸生息从地上顺走一根,屏住呼吸看准时机在那道黑影经过时一棍子丢过去。
那黑影第一下并没有被砸晕,只是身形晃了晃,像是没想到后边还有人跟着,捂着头诧异转身,只是还没等他完全转过来,凌婉儿早就又一击猛棍下去。
这次那个黑影完全倒地,凌婉儿颤抖着手举着棍子,又对着那人头上砸了几下,最后颤颤巍巍抬脚踹了两脚地上的人影。
知道确认他完全不会再醒过来,才放松下来。
她扔掉潮湿长苔的枯树枝,拍了拍手,四肢有些颤抖,双腿发软,虽然……但这事儿她也是第一次干。
毕竟湖中的可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她能有几个亲姐姐能向今天这样命丧她受?
她沉默走出拐角,朝湖中方向望去,阴狠目光直直落在湖中那道扑腾惊呼的身影中。
远远看不清什么,只能隐约听到一点越来越小呼喊声,和水花渐小的湖面。
真是大快人心阿,凌婉儿几乎要笑出声来,虞岁桉就要死了。
也不知道地上这人是谁派来的,但是不管是谁派来的,不管是想杀了虞岁桉还是想救虞岁桉……
只要这个人今天在这儿走不出去。
要是打着杀了虞岁桉得心思,那正好,人证物证俱在,人赃并获。
可还是想去通风报信救虞岁桉那么……呵呵,凌婉儿转过身走的毫不犹豫。
她不会让虞岁桉被人救的……
她要是死了,自己就是唯一的国公府的大小姐,那虞岁桉现在有的她也都会有名利地位,甚至……太子梦寐以求的国公府的支持。
她都能一并给他。
所以……
凌婉儿走在路上几乎要大笑出声,我的好姐姐阿……你就安心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