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uble kill!”
白棠感觉自己右膝盖被射了一剑。
一路上各种刀枪棍棒的声音层出不穷,白棠连闭眼假装打盹儿都不行,她觉得自己在遭受一场精神的凌迟,她在被江野千刀万剐。
“victory!”
车子停到地下车库的时候,江野已经赢麻了。
白棠一路绷着精神端端正正坐着,此时整个人都麻了。
江野扫了她一眼,说:“下车。”
白棠还是坐着不动。
“腿真的瘸了还要我抱你走?”
“那您行行好?”
白棠也不是真的皮,她在试探江野的底线。
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这一次,江野的报复手段,似乎变了。
江野这个人从来都是爱恨分明的,爱的时候能将赤忱的心都挖给你,恨你的时候能拉着你下地狱。但是他从来都不屑玩阴的。不管是报复也好,泄愤也罢,他有他的原则。
然而这一次,白棠忽然有些看不清了,这样的报复吗?
回应她的是江野的冷眼。
行吧,是我想多了。
白棠麻溜地自己下了车,尽心尽责地充当着小助理的身份,给大爷江野鞍前马后,提包领路……
哦,领路不行。她没来过江野的这个居所。
白棠跟在江野的身后,一路进了电梯。
电梯里,白棠透过镜子看着江野。
还是这张熟悉的好看的脸,她甚至能素描默写出他的样子,可是白棠总觉得,她已经不再了解他了。
江野原本一直微垂着眼睛,这时忽然抬眸,视线对上镜子里的白棠看来的目光。
明明是并肩站立的两个人,却在这一刻对视。
“啧。”江野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回去给我洗干净。”他语气有些不耐烦的吩咐,“脏死了。”
如果不是自信自己长得好看,白棠会以为江野是在侮辱她的长相。他那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到底是在看谁?
比脸的话她也不输的好吧!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白棠洗澡的时候。淋浴间里热气升腾,灯光耀眼。
白棠伸出手,抹开镜子上都雾气,开始打量自己。
她原本就皮肤细腻白皙,在这样都水汽缭绕的环境里,整个人都像是被打上了柔光滤镜,更显得肤若凝脂。
“啧。”白棠学着江野的神态打量着自己,越学越不爽。
所以像她这么好看的人他凭什么嫌弃?!
白棠偶尔的时候,总会在奇奇怪怪的地方较真,赌上她的尊严。
小黑曾经总结说,就是因为白棠当黑月光无往不利,所以对自身魅力方面,有着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执着。
“不行,怎么也得嫌弃回来。”白棠扯过宽大的浴巾,直接围在身上。
一旦下定了决心,白棠就勇得狠。尤其是此时淋浴室里温度太高,上她有点上头,脑子发烧,只剩下一股强烈的要扳回一局的冲动。
江野就在主卧的卫生间里洗澡,这个时候,如果她过去,拉开门,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最后一脸嫌弃地说:
“就这?”
哇哦。
爽死谁了。
白棠把自己脑补兴奋了。
不管前方有多危险,但这一波她必须先爽了,这样就赚保底了。
说干就干。
白棠甚至没有吹干头发,就只是围着浴巾,然后走出了浴室。
她赤着脚走在冰凉的瓷砖地面上,走一步,大脑就降温一次,等走到主卧门口的时候,她出逃的理智才终于回笼。
我这特么是在干嘛?!
白棠的脸猛地涨红。
隔着主卧的门,模糊的水声从里面传来。
白棠的脸更红了。
她连忙后退,结果脚底一个不稳,踩在了发丝滴落在瓷砖地面的水上——
啪唧一声,她摔在了地上。
“啊!!!”白棠发出凄厉的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丢人!太丢人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棠疯了,怎么能这么尴尬。
她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却因为摔得有点重,疼得龇牙咧嘴。
按照这个情况她怎么也得缓一下才能起来。
但是形势严峻并不允许她拖延,因为她似乎听到水声在她尖叫的时候就猛地停了。
她越急,就越不好爬。
甚至原本扎好的浴巾都松散了些。
就在这时,主卧的门锁发出的清脆的一声咔嗒。
淦!
天要亡我!
麻了,躺平吧,就这样吧,真正的白棠已经死了。
白棠十分不愿意抬头,她已经看见了一双踩着拖鞋的脚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白棠:……
江野:“?”
白棠:“我在拖地。”
“拿自己拖?你是抹布吗?”江野简直要气笑了。
他一出来就看到白棠狼狈地摔在地上,露出白花花的大片的皮肤,湿发凌乱,浴巾欲散不散。
白棠听到江野的嘲讽,忽然就不那么尴尬了。
她想着脸丢都丢了,那就无所谓了,她想起了自己这么出糗的初衷,觉得自己怎么着也得把本赚回来,不能太亏。
于是,白棠淡定地抬起头。
不得不说,江野的身材是真的好,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在白棠渣过的数不清的极品男人里,都是top级的。
小腿的肌肉线条干净利落,一直往上延伸。
他以为白棠出了什么事,所以出来时赶时间,只是随意地扯了条浴巾围上。
浴巾上沿,便是深邃的人鱼线……
白棠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了。
她按下心神,回忆着江野那张嘲讽脸,忽然冷笑一声:“就这。”
不,这样还是有点亏,要再赚一点。
白棠一点也不怕死的又补充了一句:“也不怎么样嘛。”
“哦?”江野原本还担心白棠摔得严不严重,现在他觉得,白棠应该是摔坏了脑子。
他走近,眼神却带着丝危险的气息。
“是吗?”
白棠爽完了,她得爬了。
她手脚并用想要跑,却被江野用脚踩在了浴巾边。
白棠:???
你他吗耍阴的???
江野挑眉,回应:有本事再爬啊?
两人僵持不下,就在这时,门铃声突兀地响起。
“叮咚~叮咚~”
“算你好运。”江野松开了脚,前去开门。
白棠逃过一劫,正要爬回自己的客房。好巧不巧,一道熟悉的声音,隐隐约约从大门口传来。
按理说这么远的距离,白棠应该是听不清的,但是她对于某个人的声音实在是过于敏感,几乎是刻在了灵魂里,以至于细微的声音就能让她产生几乎是源于基因的本能反应。
不是吧。
不会吧……
不可能吧???
白棠怎么觉得她好像听到了叶深的声音,门口是不是他在说——
“你好,我找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