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不信邪,用力用手压住,却感觉那里血浆,喷涌而出,有种捂不住水管的感觉,脖子那里格外空虚。
“既然事情已经做完了,留着你的性命总不是一件让人放心的事情不是吗?”林月夏道。
周舒的脑袋已经完全不顶用了,却还一直说着:“不……不……”可是具体是不什么,她却说不明白,是不甘心吗?还是不相信?眼前变得模糊,她努力瞪着眼。
林月夏靠过来,伸出修长的手,轻抚她的眼睛,似要帮她合上。
周舒“啊”地叫出声来,一下子坐起来,头上身上都是汗,方才知道刚刚又做梦了,脑后并没有血,此时天已白,窗外桃花枝摇曳,她床边的位置平平整整。
奉阳
“哎呀,这么多天不见,莲娘倒是精神了,六娘怎么瘦成这样?”
到得奉阳,已经是当天傍晚,庄子门口,郝大嫂还是一样浓妆艳抹珠光宝气香气袭人热情洋溢。一旁的高妈来接她二人行李,递给旁边的小厮。
郝大嫂双手压住周舒的肩膀:“哎呀,我可怜见的孩子,脸色真差,夜里可是没睡好?怎么跟被人揍过似的?没精打采的。”
周舒笑一笑,她特意用妆品掩饰脸上的淤痕,看来妆面可以掩饰,人的精神并不能。
“可怜见儿的,才来就让你舟车劳顿受这么大罪,不过香琴还说你大嫂我这差事派对了,说你的化妆手艺什么来着?”郝大嫂侧身问高妈。
高妈说:“不同凡响。”
“对对对,不同凡响,所以啊这趟采买,我就算不问莲娘,也知道你这回给咱们庄子是立了大功了。”郝大嫂哈哈笑几声,对着高妈道:“好了,带六娘洗个澡,是时候让他们姐妹相见了。”
周舒讷然:“姐妹?”眼神中有几分害怕和不自然,显然是心不在焉把姐妹理解成金三娘了。
精明如郝大嫂,瞬间就捕捉到了她的情绪,脸上笑容停滞,阴郁的三角眼中充满探究和疑惑,但只是一瞬,随即咯咯咯笑起来,又压低声音道:“不是金家三娘,名唤小青,虽不姓金,在家也是行三,是个可怜见的美人儿,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大嫂舍得花钱将你买回来原也是希望你能像服侍你那三娘姐姐一样待她。好了,不多说了,相信你们见面以后一定会投缘的,高妈,带六娘下去吧!”
周舒一走,郝大嫂的笑容便消失了,和莲娘一边走一边道:“怎么样,一起处了几天,这孩子还老实吗?”
莲娘凝神:“老不老实,这几日也不能完全看得出来,但感觉不像是一般孩子,尤其那一身手艺着实难得,若不是这些曲折,我都想留在我身边做个帮手。话说,庄子这边如何了?”
“老样子,也是为了稳妥,才让你们出去躲躲,老金家的那个武馆一直封着,林大人也不知去向,不过好在案子已经结了,我已经给京城去了信了,只待这二三日,将她二人送走。”
莲娘点头:“这就好。我这几日也把她的手艺套了不少出来,只是那小青……”
郝大嫂叹气:“唉,那小青也是个不长进的,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周舒洗过澡,换过衣服,跟着高妈上了西边小楼,见到了小青。
周舒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在她所在的那个时代,电视里的一等美女一抓一大把,就算先天条件不够好,打针动骨头各种美颜术应有尽有,十八等飞升一等的情况也很多,然而见到小青的那一刻,她还是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回过神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氧气美女吧,身上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白棉布衫,眉毛没钳,头发没梳,一张脸上五官分布得恰到好处,光润的皮肤和嘴唇在夜晚的烛光里泛着一点艳色,莫名很性、感,脖子很长,棉布睡衣里露出漂亮的锁骨,看上去并不是很有头脑的样子,却清纯中透着欲望。
“小青姑娘,这位是六娘,以后你的起居、装扮,都交给她打理了,大嫂说了,虽是主仆,也是姐妹,往后你们什么事情都有商有量的,日子才和和美美长长久久。”高妈道。